“什么案件?”叶回舟表情诧异,颇为不解。
就连永宁公主也纳闷地看向魏舒月。
魏舒月神情端肃,“永宁说是令表妹被人给欺负了,叶大人不立案调查,如何认定是永宁所为?”
来叶府之前,魏舒月已经从永宁公主口中问明此事,得知叶回舟仅凭其表妹孟惜柔一面之词就定了永宁公主的罪,直觉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叶回舟彻底僵住,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是了,当时他一听表妹说是让人欺负了,哭着指控永宁公主,他血气上涌就忘了思考,竟是就这样不加求证就认定了是永宁公主所为。
念及此,他呆滞地转眸望向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也在看他,眼圈红红的,一脸的受伤与难过。
“…是微臣疏忽了。”叶回舟坦然承认错误。
“微臣一定查清楚真相,不会冤枉任何人。”他目视永宁公主,神色已然恢复往日的平和与恭敬。
永宁公主努努嘴,将脸侧过一旁故意不去看他。
“希望叶大人能秉公处理此事。”魏舒月拿出了太子妃的威仪,说时望了眼身后站着的两个嬷嬷,向叶回舟引荐,“这两位是宫正司的方宫正和林司正,母后特意让她们来协助叶大人调查。”
魏舒月出宫前就派人向皇后说明了此事,因着永宁公主的缘故,皇后很积极地委派了宫正司的两位主事与二人一同出宫。
听了此话,叶回舟脸色涨得通红,眼里不失懊悔和愧色。
事到如今,有了皇后的插手,结果如何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微臣定不负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信任。”他站起身拱手作揖。
魏舒月淡定地点点头,耳尖微微震动,听力过人的她察觉到了花厅外传来慌乱杂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已然猜到了什么却没有点明,交代完后,当即就离开了。
叶回舟追着永宁公主本想解释几句,奈何还在气头上的永宁公主根本不想理他,他几次张口,对上永宁公主的冷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出了叶府,永宁公主一脸别扭的样子扯了扯魏舒月衣袖,“嫂嫂,今儿多谢你了,你想要什么谢礼,只要我有的都可以送你。”
魏舒月婉拒道:“我不需要。”
永宁公主默了默,只以为魏舒月是不肯原谅她以往的所作所为,面上有些讪讪,抬眸看她发髻,忽道:“嫂嫂打扮得这样素净怎么行,不如我带嫂嫂到宝翠楼买些好看的珠宝首饰?”
宝翠楼的首饰如何比得上皇家御赐之物,不过既然永宁公主有这份心,她若不领情,只怕小妮子又要说她小气了。
魏舒月略一沉吟,随即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永宁公主开心地笑了,随手就挽上了她胳膊。
魏舒月诧异地扫她一眼,不过帮她说了几句话就忘了之前有多讨厌她了吗?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难得永宁公主愿意放下前仇旧怨,魏舒月也愿意与她和解。
姑嫂二人乘坐马车,很快就到了宝翠楼。
掌柜的眼神犀利,见到贵客临门立即亲自招待。
上了二楼雅间,掌柜的先叫人奉茶,随后下楼去了库房。
雅间里只余魏舒月和永宁公主主仆。
魏舒月走到窗边,兰馨很有眼力见地推开了窗,俯瞰楼下街市,人群里忽见几道熟悉的身影。
是大嫂程意娩和二嫂黄若涟,走在前头的是乳母牵着魏子牧。
魏舒月展开的眉眼,余光瞥见几人身后那道若即若离的身影时,笑意逐渐消失。
她手指抓握在窗台,视线追着那道身影,几步之后,十分确定那人就是在跟踪两位嫂嫂。
“嫂嫂…”
身后,永宁公主在呼唤她。
魏舒月霍然转身,快速交代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公主看有喜欢的首饰可以先挑着,等回了宫我再与你细说。”
说罢,不等永宁公主反应,翩翩身影已然出门而去。
永宁公主提裙追了两步,眼睁睁看着她匆匆下楼,暗暗咬了咬牙,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楼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两位嫂嫂一面走一面聊天,走走停停,穿梭在人群里。
而那个灰衣男人步步紧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魏舒月同样跟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边人来车往,她也丝毫不在意。
人潮愈渐拥挤,男人忽而脚步加快向前,越过程意娩和黄若涟,靠近魏子牧时,袖里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魏子牧。
一直紧盯着他的魏舒月手里飞镖急射过去,“咄”的一声,恰好钉在了男人的匕首上。
刀锋一偏,男人不可思议地望向她,下一瞬,咬牙又刺向魏子牧。
“牧儿…”
反应过来的程意娩大喝一声,慌忙冲向前抱住儿子,以身相护。
就在男人的匕首即将刺到程意娩时,魏舒月随手抽走小摊上的油纸伞,飞扑而至,伞柄一扬一落,狠狠打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见了凶器,伴随着尖叫、打斗声骤然响起,一时间人潮四散,鸡飞狗跳。
男人吃痛缩手,神情狠厉地瞪向魏舒月,却在魏舒月反手击打过来时,毅然后撤,冲向逃散的人群里。
“站住!”
魏舒月往前追了几步,那人本就寻常百姓装扮,隐入人潮后,再难寻其踪迹。
她心中记挂着嫂嫂和侄儿,遂转身返回。
“牧儿没事罢?”
她回去时,侄儿正被嫂嫂抱在怀里,惨白着一张小脸望向魏舒月,听到魏舒月询问,他“哇”的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