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棠默了两秒,偏头朝门外喊了一句,“夏竹!”
“夫人!叫夏竹何事?”夏竹进门,恭恭敬敬站在周知棠对面。
“给姑爷更衣。”周知棠道。
徐念深眼眸一眯,遂而果断张开双手,就等着夏竹过去给他换上便服。
周知棠起初是不为所动的,却控制不住眼眸往那边看去,心绪控制不住的躁动起来。
咽了咽喉咙,不慌不忙的拿起一个茶杯放正,又去寻那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夏竹给徐念深披上了外衣,此刻绕到了他的身后,视线却望向自家夫人,“夫人,这茶水是冷的,我去换壶热的来吧!”
她提醒时,周知棠已经喝完了一杯茶水了,“不必了,饮冷茶也有好处。”这凉意能压倒内心的热燥。
她尽量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寻了那茶壶给自己沏一杯。
徐念深凝望着她白皙的脖颈,延伸而上是流畅净明的侧脸,如海棠花温和,粉里透白,花语有“花中神仙”、“花尊贵”、“国艳”美称。
完完全全符合她,名字里带着棠,形容贴切。
夏竹理了理那衣裳的皱褶,明里暗里都闻到了姑爷对自家夫人的欣赏和目不转睛,就差要跃步过去抱得美人归了。
周知棠连喝了两杯茶,他这是故意的,自己不是没有手,不能自己穿衣裳吗,可细细一想,大小也是个将军身份过来的,如今又是大理寺卿,是该有人伺候的。
夏竹动作干练,速度也快,很快就帮徐念深穿好了衣裳,被屏退离去,徐念深又吩咐她去寻一壶热茶过来,屋内又只剩下他和周知棠两人。
徐念深故意坐到她对面,将那茶壶夺过来,笑意盈盈,洒脱灿烂,“知棠,喝冷茶对身体有什么好处,你同我说一说?”
周知棠起身,往床榻走去,傲气回话,“我不告诉你,自己去找书籍来查。”
徐念深舌尖轻轻顶腮,闷笑出声,邪里痞气的。
七月初七,早晨。
为着今晚上的百鬼比武,大理寺做足了准备。
顾景淮因着徐念深的提醒,来了个大早,一踏进院子,徐大人的问题就抛来了,“这两天查得如何了?”
“什么呀?”顾景淮还未想到如何回话,装傻拖延了几秒的时间,心中琢磨着语言的快速组织。
“用了早膳吗?”
“没呢,这不是一大早就来了,今日又是七夕,街道上往来的百姓海了去,压根插不进买早点的队伍。”顾景淮回复,忍不住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
“案子查得如何了?”
顾景淮没注意,嘴跟不上脑子实话给秃噜了出去,“这三武村和凶手之间的情况还没有查到,我们连凶手的一点影子都琢磨不到,更别说之间的联系了。”
徐念深抿唇,左手握拳又松开。
顾景淮这才意识到上了他的当,清晨的朦胧睡意让他思考缓慢了些许,“徐大人,你这焉坏焉坏的,作为娘家人,我可真是为周捕头担忧。”
徐念深幽幽呢喃,“娘家人?要不我叫你岳父。”
“不敢不敢。”被周大人知晓,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徐念深也不同他贫嘴了,“那李煞的师弟李贤并非京城人,是十六年前从云州逃荒而来的,饿晕倒在了武馆门前,遂而被收养。”
“逃荒来的,那他家人呢,尚可活着?”
“父母被饿死在那场干旱灾难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弟弟,两人逃荒而来的路上走散了,至今无下落。”这是他近些日子查到的消息,且让季绥联系了好几个军营,关于那猛火油的事情,也未有线索。
一个普通老百姓,是接触不到这军营里的武器,现如今这猛火油出现在那凶手手中,大概率是军营里的兵。
“十六年的时间了,若是兄弟遇见,也难免认得出对方,这逃荒走散的,最是难以寻人。”顾景淮沉思,肚子又咕噜噜叫唤,“今晚上的百鬼比武一定要抓到人,他们是关键,能顺着摸索到背后的人。”
徐念深点头,撇了眼他的肚子,“里面有羊肉粥和馒头,去用早膳吧!”
顾景淮自然是欣喜奔进屋内,那徐大人还在吩咐着季绥,准备着今晚上的队伍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