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错。”
她重复的控诉着他,好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如果不是你让我摸的话,我也不会受伤。”这确实是事实。
“好的都是我的错。但现在你得去包扎。”
他熟练到不可思议的哄着她,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如果在几个月前有人说他会变成一个被女朋友吃的死死的人他一定会嘲笑他电视剧看多了,他才不会被女人压制除了他老妈。
真可怕啊,这该死的命运。
他一边骂着未来果然不可预料一边心甘情愿的接受着现实。
他看着娜娜受伤的手有些愣愣的,娜娜的手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她很瘦,所以她的手腕和手背上蛰伏的血管都很明显。可能是混血儿的原因她的皮肤很白。
而这双白的像是要融化在阳光里的手背上添加了一道伤口。
“我们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好吗?”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的牵手。
至少他们是接过吻的。
“场地君,周末要不要来我家。”有一天她突然对他发出了邀请。
“我想和你看一场电影,可以吗?”
娜娜只有在说起电影的时候表情才会有微微的变化,她是真的喜欢电影或许比看书还喜欢。
而她在主动和他分享她的喜好。
就像一开始的高梨娜娜一样,场地圭介是不会拒绝这样的高梨娜娜的。
高梨娜娜的家是“一户建”式的,他看着门口写着的“高梨”两字才确定下来。
他按着门铃开门的却不是高梨娜娜——是一个小男孩。
大概八九岁的样子,黑发蓝瞳。与娜娜不同的典型东方人的长相。唯一和娜娜相似的是他也同样面无表情。
“你就是场地圭介吧。”那小鬼冷淡的看他一眼,自我介绍道。
“初次见面,我是高梨健太郎。”
“姐姐在房间等你,进来吧。”
这种说话方式让场地该死的熟悉。
真不愧是姐弟啊,就算长相不一样但气场自然而然的就表现出来了。
“就是那间。”
健太郎指着楼上的一扇门说道。
“哦。”
当他准备上楼的时候,那个小鬼又开口说话了。
“你爱我姐姐吗?”
他没有说喜欢直接就说了爱。
“啧!小鬼管那么多干嘛……”他扭头烦躁的说道,最终在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中败了下来。
那小鬼还有着和高梨娜娜一样的眼神。
他无法拒绝她的眼神同样也无法拒绝那个小鬼。
“嗯……我爱。”
他听见他是这样回答的。
“是吗……那真是可怜。”
那男孩微愣过后,是这样说的。
娜娜的房间不大不小,整洁干净,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书柜和一张床。书桌漆黑,有四条细腿儿,椅子和书桌配套,规规矩矩地摆在一起。书柜也是死板的模样,找不着一个摆件。
“看这个怎么样?”娜娜手里拿着一个光碟,光碟上面是一对男女在接吻中间写着“undo”的单词。
“随便。”他以为这是一部爱情片。
这确实是一部爱情片。
这一部47:17长的影片用了近三分之二的特写镜头不停的描绘那些冗长而繁琐以及复杂无序的捆绑。
却让场地圭介看的心梗都要犯了。
特别是到最后女主角空洞绝望的眼神让他的呼吸都变的困难,直到最后她被绳子束缚在墙角的时候他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强忍住泪水偷偷看向一旁的高梨娜娜,她侧脸睫毛很长。神情平静,却泪流满面。
她连哭都是沉默的,泪水一半以优美异常的姿态轻轻沾在睫毛尖上,一半呈点滴式啪嗒啪嗒地滚下。
场地圭介突然想起他看的一本小说叫《春琴抄》,《挪威的森林》他也看了但看不出来个所以来,只是单纯觉得那本书描写□□的情景很多但是其冲击力不如那一本带给他的影响大。
他和佐助一样都饱受着所爱之人的折磨。
但是他才不会像他一样自戳双眼的。
他的娜娜还是个小孩子,只有孩子才会那么天真那么残忍。还那么胆小受伤了又会无理取闹责怪他。
如果他瞎了的话,他怎么保护她?
谁能会像他那么痛苦的爱着她呢?
“场地君,爱情都是那么痛苦吗?”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向他。
“那为什么许多人自愿承受这种痛苦?”
“你又是为什么呢?”
特洛伊爱着海伦所以痛苦,阿波罗爱着达芙妮所以痛苦, 母亲爱着孩子所以痛苦, 情人忍受别离所以痛苦,而曾经相爱的夫妻被困于围城, 更是无休无止的痛苦。
这是为什么呢?
她望向同样饱受爱情痛苦的少年希望他给她一个答案。
但她得到的是少年的一个吻。
那个吻猛烈又温柔,带着他好绝望好绝望的爱意。
最后他轻咬了一口她那漂亮红肿的嘴唇,才停下。
“可能他们都有病吧。”
他伸手本想抚摸娜娜的脸但最终还是放在她的头发上。
“而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病症。”
只有不停的爱,才能得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