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快要触碰到不可描述的位置之前,被乔九一把抓住了手。
乔九睁开了眼睛,“睡觉是名词,不是动词,你不想睡觉,你就出去。”
秦宋就像是偷拿到糖果的坏小孩,得意一笑,“这就是你忍耐的最大程度了?那是不是我做别的,你都不会反对?”
“不要得寸进尺。”乔九很无奈,“我唯一容忍你躺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的魂体不稳,房间有阵法,这副棺有固魂的作用。”
“躺一躺对你有好处。”
秦宋脸上笑意一散,叹气,“小乔老板,这你就没意思了。”
“那什么有意思?”乔九反问,“如果我对着吴仁耀反驳,说我和你永远不可能分开,这种骗鬼的话,你觉得有意思?”
“可你连骗鬼的话都不肯说。”秦宋假装很受伤,“小乔老板,你会不会太绝情了一点。”
乔九心平气和,“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秦宋沉默了半晌,也平躺下,盯着天花板上流转的金色光线叹气,“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试试,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那就试试看,能有多久。”乔九回道。
停顿了三秒钟,“如果你再不睡,你就可以滚了,不滚的话,我会让你滚。”
秦宋心满意足讨了骂,闭上了眼睛。
在平淡的鸡飞狗跳的生活中,棺材铺收到了一封报丧贴。
准确的来说,那封报丧贴是秦至臻的儿子秦玔送来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左手手臂上别着白纱,这封报丧贴是给秦宋的。
秦宋搬来九马街的事情,还是秦玔让人查了一通,才查出来的。
他脸色并不好,看着秦宋从对面的棺材铺过来应门,“别敲了,吵死了。”
听见死字,秦玔脸色愈发难看,“秦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良心?”秦宋好笑,又看见了秦玔手臂上的白纱,那是家中有丧事的标志,他脸色微变,却仍旧有几分吊儿郎当,“我要是真没良心,我就会直接报警有人试图私闯民宅,而不是来给你开门。”
秦玔没心情和他动手,将报丧贴递给他,“我爸去世的当口,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你好自为之。”
“我也会看在幺叔的面上,不和你计较。”
秦玔扫了一眼对门的棺材铺,那里有个偷看的人影,唰的一下往里躲去,嘲讽道:“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天天在这种地方混日子,在天之灵都不得安生。”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看在幺叔的面上,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就别再多聊天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你,你觉得呢?”
秦宋站直了身体,他远比秦玔高了半个头,可以用睥睨姿目视对方。
秦玔转身就走,连门都没进去过。
留下秦宋拿着那封报丧信看了半天,他那幺叔还真去世了。
吴仁耀坐在柜台后面整理账目,看见秦宋走进来,后头没跟着别人,就问,“刚刚那人谁啊,嘴真欠。”
他看见了秦宋手上的报丧贴,一愣,秦宋的身世,他当然知道,他家长辈还在他们铺子里定了一副棺木。
他问,“秦老先生去世了?”
“嗯。”秦宋点头,他拆开了报丧信,信上写他幺叔于前日凌晨三点十二分抢救无效,去世,他不禁皱眉。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他家人没有来取棺木?刚刚那个男的,是他儿子吧,为什么都来这里找你了,也没想过来取棺材?”
“他不需要棺材了吗?”
吴仁耀问。
秦宋也想到了这一点,乔九在睡觉,他没去打扰,只往后面仓库走去,那副棺材已经晾干了木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