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兄弟跟看怪物一样看他:“你刚才挨的揍没够?是不是需要我们给你理理?”
说话间,几人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动手。
保长见石举兴说的不像话,忍不住道:“挨了揍还不长记性!我问你,你家狗平时就爱吓唬村里的小孩儿,你该知道吧?”
保长的话音才落,之前被石举兴家大白狗惊扰过的苦主都跟着附和。
“就是,你干的这事儿可不地道!”
“专门养条狗吓人,这是人干的事儿?”
众人叽里咕噜地谴责起来,其中还夹杂着赶出村去的言语。
保长望着群情激奋的人群,无奈地摇摇头,这石举兴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时候十分乖巧,怎么如今竟成了这样?
“举兴!”保长吼出声,“你以为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想想你父亲,若不是为着他从前攒下的情分,村里的人哪能容你?可咱乡亲们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再如此,到时候人家把你送衙门里去,可就是大事了!”
且石举兴这般不分是非地闹,迟早有一日要闯下大祸来的。
一听到衙门两个字,还预备辩驳的石举兴蔫了下来。
“我,我,我家福来已经被杀了,我又没什么钱,也还不上啊。”石举兴两手空空地往上摊。
见他这般模样,保长松了一口气:“你家狗干下这事儿,合该杀了抵罪。至于赔偿的问题,你平时难道不吃喝?如今定下赔偿的数额,慢慢赔给刘家也就是了。”
“赔......”
石举兴眼神躲闪,讷讷地看向保长和刘家的人,心里有些不甘,他才不会赔呢。有钱花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值的,拿给别人算什么事?
自他父母去世之后,他可是欠了不少村人的钱,他一直拖着,村人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如今保长提起这话头,村人就知道这事估计没下文了,保长估计还是偏袒这混蛋玩意儿的。
刘家兄弟自然也是这般想的,他们心里有些不忿,石举兴那去世的父母似是同保长沾了亲,所以这些年才能在这村里横行。
众人心思各异,正预备反驳保长的话,保长却开口了。
“知道你是个混不吝的,我这里恰好认识一处采石场的人,回头就让你过去干活儿,到时候赚的钱就直接拿来赔给刘家。”
清河村附近确实有一片采石场,专门开采石料供给人们建房立碑。但那些石料巨大,搬搬抬抬、凿穿石料也是个耗费力气的活儿,所以采石场给工人们开出的价钱也高,除去累些,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活儿。
“采石场?”石举兴自小读书,长到如今这般的年岁,还未曾干过什么重活儿,如今一听到采石场,三魂就被吓掉了两魂。
“嗯,看着刘家的情形,你只需去干三个月就成,说不准你身子骨还能练得更加结实。”
保长心里有些无奈,照他看,着石家父母从前就是太过娇惯孩子了,小时候只让石举兴读书,一点活儿都不舍得让孩子干,才造就了他这幅样子。
没关系,现在送去干活儿也不晚,采石场的监工严厉,想必石举兴经过这次的教训,也能踏实地过日子。
保长的话音刚落,石举兴就发出了一阵哀嚎
“我不去!”
“怎么,你是想去衙门待着?”刘家兄弟走上前提起他的领子,似是真的要将他拖衙门。
“我不去衙门,不去!”
石举兴发了疯,在地上滚了滚,满身都是灰尘。
“这不就得了?”
刘家兄弟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旁观的村人们瞧见这情形,立马道:“石举兴还欠着我们家的钱呢,好几年了,一直没还!”
“还有我们家!”
村人吵嚷起来,保长抿唇不说话,暗暗瞪了趴坐在地上的石举兴。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道别样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往刘家院里头挤。
被挤着的人们有些不满,嘀咕道:“大家都是来瞧热闹的,应当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挤什么?”
那人正欲骂人,扭头就发现那人是刘家的两个儿媳妇,他悻悻地闭了嘴。
刘家的两个儿媳妇捧着一个沾了泥的陶罐,那陶罐看这黑乎乎的,似是刚从泥里挖出来的一般,还带着淡淡的泥腥气。
村人有些奇怪,不由地好奇起来,这两人没事抱着个泥罐子过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