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绫回身来,望着杨森青,只见他指着自己发髻上的那对福橘簪子,道,“这对紫檀木福橘簪子原是我送母亲的,怎地会在姑娘这儿?”
闻言,杨俞氏一脸尴尬,心里却气得想揍人。
看来,她这个儿子还是没开窍!
这对紫檀木福橘簪子原是杨森青送给杨俞氏的不假,不过她倒是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给年轻姑娘家雕上一对儿簪子,木梳,或是镯子之类的,最好是作为定情信物送出去的!可惜杨森青只说,自己身边并没有合适的姑娘可赠,便也就不雕了。
左思右想,杨俞氏只得借口说自己想要一对儿簪子,便哄着他给自己雕了这么一对紫檀木福橘簪子,又以他的名义送出去了,没曾想这样都还能穿帮!
可江玥绫却瞬间都明白过来了,福橘么!福气满满,大吉大利,好意头。
杨俞氏瞧着江玥绫的神色,倒没有一丝怒意,反而是温婉一笑,又柔声道,“不瞒杨公子,这对紫檀木福橘簪子是我瞧着好看,便同俞夫人借的。你不提,我倒忘了。眼下这般正好,我将这对簪子取下,还给俞夫人了。”
江玥绫说着,将一对紫檀木福橘簪子从发间取下,双手捧至杨俞氏的眼前。
杨俞氏讪讪笑道,“玥姑娘,这对簪子其实是……”
“俞夫人,”不等杨俞氏辩解,江玥绫却抢了话头,道,“今日诸多搅扰,我便先告辞了。”
可依着眼下这情况,杨俞氏也不好再多留她了,便也只得客客气气地将江玥绫送了出去。江玥绫扶着红袖和紫褆的手上了马车,一路朝着江府驶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渐渐远离了锦楠坊,红袖按耐不住,便问道,“姑娘,方才在锦楠坊时,那曹夫人和任夫人在工坊里吵得不可开交。我还以为她们不闹个天昏地暗不算完呢!没曾想,被姑娘找着了个锦鲤戏莲的妆匣,倒叫她们各自得了喜欢的东西。”
紫褆接过话茬道,“姑娘,是不是早就看见那个锦鲤戏莲的妆匣了?”
“是。”江玥绫坦然道,“打一进工坊,我就瞧见那个锦鲤戏莲的檀木妆匣了,雕工甚好。”
倒是红袖又惊诧地说道,“姑娘早就瞧见了?那会儿,我还以为姑娘是曹夫人与任夫人吵嚷那会子才看到的呢?那姑娘怎么在那时候才提起呢?”
“姑娘不在那时候刻意提起,只怕曹夫人和任夫人当真要闹个天昏地暗了。”紫褆笑道。
红袖还是不太明白,遂问,“可姑娘如何能确定那个曹夫人一定会喜欢锦鲤戏莲的檀木妆匣的呢?”
江玥绫则缓缓说道,“我若是没记错,曹夫人头上戴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莲花的步摇吧,而且她家闺女的小字就叫锦莲,可见她有多喜爱莲花。再者,那锦鲤戏莲的妆匣,恰巧与她家闺女的小字映衬着。大抵也是太心急了,她初时只顾着与任氏抢海棠峡蝶的妆匣,倒没注意到里边的锦鲤戏莲的妆匣,我不过是顺口点明了,她是会挑的,加之闺女的婚期在即,既有了个现成的,她自是没心思与任氏争抢了。”
“原是如此。”红袖恍然大悟。
紫褆不禁在心中暗赞,自家姑娘的一双眼睛看得仔细,且心思也细腻。再加上她那一手的珠绣技艺,自是称得上‘心灵手巧’。
三人在马车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转个弯就该到江府了,车驾却忽然一颠,似是车尾被什么撞上了,顿时便停了下来。
策马的蔺叔赶忙收紧了缰绳,坐在他旁边的小厮玉山立即下车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