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君娆点了点头,笑道,“玥姑娘慢走,往后常来啊。”
江玥绫遂携着紫褆出了这家小铺子,蓝若娥原本还守着摊子,看着话本,见她们要走,遂也起身送了两步。
江玥绫只道,“若娥姑娘留步。”
言罢,江玥绫便与紫褆往珠市外走去,又上了停在百乐街口的江府马车。老蔺便扬鞭赶马,马车晃晃悠悠地朝江府的方向驶去。
经过福德街时,只见珍绮阁的老对手,华彩绣铺的门前十分热闹,又是舞狮,又是锣鼓喧天的。江玥绫掀开帘子,远远望去,便望见那华彩绣铺的掌柜娘子乔珊正捧着一幅珠绣‘傲雪紫梅图’的挂画,当街叫卖呢!
而那幅‘傲雪紫梅图’绣得十分抢眼,珠玉璀璨,精美逼真。
紫褆便道,“不如,我先过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华彩绣铺今儿办的是什么活动?”
“还是我亲自下去看看吧。”江玥绫说着,便招呼老蔺停下马车。
待车停稳了,江玥绫和紫褆先后下了马车,便往那喧闹的人群之中走去。
紫褆随意逮了个妇人,问道,“这位婶娘,敢问前边那华彩绣铺在办什么活动呢?”
被问的妇人便道,“瞧见没,乔掌柜手中那幅‘傲雪紫梅图’的珠绣挂画,可是出自斓都第一珠绣庄的一等珠绣师钟翠涯之手,今儿低价卖出,只收一两银子呢!”
闻言,紫褆看向身侧的江玥绫,惊呼道,“钟翠涯亲手绣的珠绣画,只卖一两银子,那买的人岂不是赚翻了吗?!毕竟,光是那幅‘傲雪紫梅图’上所用的白玉与紫晶珠子可都不止是这个价了。还未算上别的珠子与丝线。况且,钟翠涯的珠绣技艺一向十分精湛,他的珠绣画还从未卖过这样的低价呢。难怪这么多人抢着要买!”
方才那妇人接过话头,道,“可不是么,那乔掌柜说了,打今儿起,以后每日一幅一两的珠绣品,为期半个月。不过啊,这谁能买到一两的珠绣品,自然也是有特别的规矩的。就比如说,今儿这幅钟翠涯亲手绣的珠绣挂画,想买的人必须得根据这幅珠绣画写出一副对子,并且要让乔掌柜觉得满意,他才有资格购买呢。不过,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人写出让她满意的对子来呢!也不知这幅珠绣画,最终花落谁家?”
“这法子倒是新颖有趣。”江玥绫莞尔道。
紫褆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又道,“玥姑娘,咱也上前去凑热闹么?”
江玥绫则道,“要说不想去吧,那自是骗人的,谁遇上了,还能舍得错过那幅钟翠涯亲手绣的珠绣挂画呢。素日里,别说是使银子买咯,便是能亲眼见一见这幅珠绣挂画中的绝美佳品,都还觉得机会难得呢。也不知道这乔掌柜是如何得来这幅钟翠涯亲手绣制的珠绣挂画的呢?!”
说话间,江玥绫与紫褆已经挤入人群,慢慢挪至前方。
彼时,乔珊也瞧见了站在人群前的江玥绫,遂上前道,“哟,玥姑娘也得空来我们华彩绣铺看看呢?怎么,是不是对这幅钟翠涯亲手绣制的‘傲雪紫梅图’珠绣挂画很感兴趣呀?”
江玥绫坦荡荡地说道,“是,我便想试试,今儿我能不能买下这幅珠绣挂画呢?”
乔珊扶了扶鬓边的那朵粉红色的芍药绢花,道,“试试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也就多说一句,今儿来试过的人那么多,竟没有一个能合我心意的。我倒是对玥姑娘很期待呢!”
江玥绫点头,又仔细端详着珠绣挂画,却听周遭人声鼎沸,有一个尖锐的男声尤为突出,“方才那么多六横书院的青年才子都没对上一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做出什么好的来?”
此话一出,立即又有一粗犷的男声,附和道,“可不是么!只怕她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呢!”
乔珊显然也听到了这两人一唱一和地瞧不起江玥绫,看扁了她是个女子之身,仿佛连带着自己也被看不起似的,心中也是不痛快,遂朗声道,“眼前这位可是珍绮阁的玥姑娘,珍绮阁,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她那阁中的珠绣品可不比咱们华彩绣铺的少啊!”
立时又有几位妇人相互说道,“原是珍绮阁的玥姑娘啊,她家铺子里的珠绣品也是极好看的呀。”
“是呀是呀,我也买过她家铺子里的珠绣帕子,贵是贵了些,但绣工极好,珠玉也绣得好看又牢靠呢!”
然则,这些评价却是快速地灌入江玥绫的左耳,又从她的右耳飞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她只管望着那幅珠绣挂画,提笔在红笺上写下,“寒蕊香迎霜雪艳,紫气东来福禄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