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陈太医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从里屋走出来,正碰见顾言惜和花朝紧紧相拥的画面。
“咳咳!”这声刻意的咳嗽声把二人局促地分开来。
“陈太医,怎么样了?”花朝紧张地问道。陈太医笑道:“公主请放心,阿如已经无大碍了,老朽已将她的肋骨正回原位,虽暂时不能大动,但不影响吃喝,老朽为她配了药,外敷内用,不出一月定能恢复原样。”
花朝听完松了口气,顾言惜抱拳道谢:“多谢陈太医。”
“驸马客气。啊,还有一件事,阿如姑娘不便行动,恐怕这一月都要在老朽这医馆里疗养,可阿如姑娘是女孩子,老朽不便事事照料……”
陈太医说着,为难地看了看顾言惜。顾言惜立刻会意:“陈太医考虑周到,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太医轻咳了两声,暗暗使了个眼色给她。顾言惜立马改口,像是特意对花朝解释道:“我是说、我这就让山下的侍卫上山叫人过来,照顾阿如……”
花朝脸色持续低沉,心不在焉。陈太医识趣地接过话茬:“那请驸马和公主也暂且休息一下吧,老朽前去叫人过来便可。”
“好……”顾言惜回应着,眼睛却始终离不开花朝的脸庞。
陈太医离开后,二人陷入沉默。顾言惜多次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吞吐着说道:“公主,臣……有话要说。”
花朝低头沉默着,目光却悄悄落在顾言惜的右臂上,那衣袖早已被血水染红。
“昨日,公主问臣,如果没有圣上和三皇子,臣是否会喜欢您。臣已经找到答案了……”
“不要说了,本公主不想听。”花朝嘴硬地转过身,突然后背一片温暖,耳边便多了温柔低吟声:“可是,臣想说。”
花朝把脸转向一边,想避开她的呼吸声,反而被身后人更加拥紧了些,不知是外力作用,还是心理作用,花朝的呼吸开始变得不自然:“你……想说什么?”
“公主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是在帝宫,而是在上元节的街头。”
“记……记得,那又如何?”
顾言惜轻笑一声:“公主,臣可真愚蠢,一开始竟然没想到。圣上给你我赐婚不假,可是我们的初见却与他人无关。如果当日,臣好生待在相府过生辰,而公主也没有跑出帝宫,臣与公主定然不会在上元节的烟花下相遇……”
“顾言惜,你到底什么意思?”
“臣……”顾言惜犹豫片刻,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臣斗胆,心悦于公主殿下。”
尽管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她从小到大的认知,但说出来的瞬间竟轻松了许多。
花朝的眼睛忽觉一阵酸热,呆立片刻,不敢相信地转过身,仰视着顾言惜有些泛红的眼眸,声音微颤:“你、再说一遍。”
“臣,顾言惜,心悦于公主。”
“你是认真的?不是在耍我吧?”
“臣是认真的!公主是臣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公主若是不信,臣可以对天发誓……”
在顾言惜发誓之前,花朝先一步贴上她的唇,而做这件事之前,她确信自己已经失去理智,而且,她也并不想理智……
顾言惜一下子僵在原地,那一刻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隐约之间又好像听到同样躁动不安的心跳声,来自另一个小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