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真、阿罗跟着,跑不了的。”安阳心虚地搪塞道。
“哎……傻丫头,”安羽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赶紧叫他回来吧,就算跑不了,最近也少出门,别忘了还有你二叔。”
安阳点点头,起身送安羽烈离开。
天空云行交错、电闪雷鸣,似有游龙咆哮、盘旋其中。
方才听了三叔的话,她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加被放大了。
王宫外,安午烈和安庆身骑骏马,缓行在城内,三两路人行色匆匆。因为这鬼天气,人们都不肯轻易出门了。
“父亲,您上朝情况如何?”
“还算顺利吧,天生异象弄得人心惶惶,我只稍作运筹,事儿就办好了。”安午烈目中无人地说道,“就连你三叔,平时那么谨慎的人,刚才不还是请我出主意!”
“父亲真厉害!如今连三叔都不是您的对手,将来的王位非您莫属!”
“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安午烈虽然这样说,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对了,人请到了吗?”
“父亲,巫师从白位岭远道而来,今晚便到。”
“那就好。”安午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父亲,那件事,也准备好了,不过……”安庆犹豫地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安午烈睥睨着这个在他看来不争气的儿子,冷冷训斥道:“心慈手软,将来怎么接我的王位?”
安庆羞愧地垂下头,低声道:“父亲教训的是。”
安午烈目视前方,语气狠厉:“这件事不能耽搁,等巫师一到,立刻就办!”
西冥国是整个西域的火器宝库,百姓善锻造兵器并以此谋生,因此他们最爱做西疆人的生意。
“驸马,火器场现下储备火药有十万斤,和您的预算差了一半。”
“真的需要那么多火药吗?驸马您不会算错吧?”
阿真和阿罗喋喋不休,兖曦站在客栈二楼窗前,眺望着漆黑的夜空,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的苦涩味道。她缓缓开口问道:“剩下的何时能备齐?”
“火器场那边的人说,日夜加急的话至少需要三个月。”
“太久了。”
兖曦默默发着呆,心中万分焦躁:我已经让她等得太久了……
“明日我们就回西疆!”兖曦语气坚定地说,“派两个可靠的人留在这里,时刻留意火器场的进度,我们先带十万斤回去。”
“是,驸马。”
“不过,驸马,”阿真犹豫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可否当讲?”
“有话直说。”
阿真和阿罗对视一眼,鼓起勇气道:“您当真要引天水?”
“当然了,不然我们大老远来这里干嘛?”兖曦坐到桌前,喝了口水,问道,“不过,你们怎么突然这么问?”
“听说……前几日风云突变,天生异象,就是因为您……”
话未说完,阿真的手便被阿罗悄悄扯了一下,看着阿罗制止的眼神,阿真只得闭了嘴。
兖曦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耐心地解释道:“照我看来,天水只是地下温泉上涌形成的大河,没什么特别的,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才真是暴殄天物。”
兖曦看她们二人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地默默交流,便继续解释道:“换个角度想想,天水流经白位岭,在山脚下汇成白额湖,而白额湖恰恰就是中原大地所有江河湖泊的源头,我们中原人不还是好好的吗?若真有神仙动怒,那我们岂不是死过千百次了?”
阿真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也就公主相信你的鬼话。”
阿罗连忙扯了她一下,掩饰着笑道:“她是说……公主相信你,我们就相信你,呵呵呵……您、您早点休息!我们先走啦!”
看着二人拉扯着出门,即使关上了门,还是能听见阿真的低声埋怨。
“你干嘛拦我?为她这点事,公主承担了多少压力、遭人多少口舌?她以为她是谁呀……”
兖曦默默回到床上躺下,眼中透着些许迷茫。
她本来只是想替西疆解决水源的问题,因为对于安阳来说,这恐怕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相信安阳那颗心怀西疆子民的热忱之心,比起她的叔叔安午烈,她的确更有做王的资格和气质。
最重要的是,安阳不会“为了自家之火而波及他人”,若是安阳为王,那西疆就不会和中原针锋相对了吧。
所以,她才想帮安阳做一件有益于臣民的好事,将来也许对她的王路有帮助,对中原也将大有益处。
更何况,安阳救过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有所回报……
可是,如今看来,她好像给安阳带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