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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九)到达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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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军情从东北方传来,艾切王国的三支部族军队从三处山麓与平原的接壤处出现,正往巨龙平原的粮田行军。摄政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签下手谕,指定四个军团通过传送门到达巨龙平原粮田附近三座重要产量城镇进行迎敌。

岩怒军团是拉克索王国的老牌陆军精锐,如其名,打防御战强得一匹,如果他们受到重创的话,防御战状态下的拉克索王国就有可能被敌人节节推进。两年前那次危及到王都安全的战役便是如此,敌人的间谍渗入了岩怒军团,进行了一番扰乱和破坏,极大降低了岩怒军团的作战能力,摄政王睿智地下令岩怒军团后撤,保存力量,由王家军团和炎誓军团进行空陆合击,这才击退了敌人对王都的威胁。

为此欠了两头的人情,岩怒军团的主帅一直觉得脸上无光,这次作为防卫战的主力,怎么说也要一雪前耻。

炎誓军团的陆军部队一支由长公子克莱因统帅,驻守在其中一座城,亚历克斯的龙骑军团也及时入驻周边,负责随时为周围两座城提供空中支援。

灰岚军团似乎有那么点运气不佳,原因不外是他们的军队要穿越传送门时,被要求付费。主帅古斯塔沃质疑并大声力斥传送门管理官是否收受贿赂或者吃拿卡要,居然敢对灰岚军团狮子开口一人一个金币的过路费?疯了是吗?如果不是传送门管理官身边有着王家军队的严密看守,他有可能对这个胆大包天的芝麻小官施以军法,并先斩后奏。

“请主帅阁下息怒,本人只是执行命令。考虑到S级魔石核心的市场价,以及您的部队的规模和各种辎重,这个价格已经是亏本价了。”

“那凭什么其他的军团就可以免费通过!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天地良心,一分没有,这种事情不能用军法开玩笑。现在,我向您传达摄政王殿下的口谕:因为此次军用大型传送门的S级魔石核心是由守护者苏赛塔无偿提供,那位守护者特别嘱咐,您的军队使用时,需要付费。每人或每一匹坐骑,单项通行为一金币。以如此长距离的转移,结合传送卷轴和传送术的市场价格,考虑到是为了国家利益,这已经是无敌优惠价了。”

对方不卑不亢地回应,一提到苏赛塔的名讳,古斯塔沃那张有几分苍老的的面孔顿时呈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无论是上一代的苏萨洛还是这一代的苏赛塔,他都本能地讨厌,以及讨厌碧岚一族的任何人:“这种‘烂钱’都念念不忘,不愧是初代财迷守护者的后裔。它有本事收高点啊,怕我们把这事捅出去吗?”

“您误会了什么,苏赛塔阁下并未规制具体的价格,只是说不能让您家免费使用。摄政王殿下考虑到实际情况,为了好向守护者交代,所以订制了一金币的价格,以及,这笔钱并非流入守护者的账户,而是国家的战争专户。”国家的战争专户,不消说,自然是军费收入和支出专户,战后论功行赏的奖金也从这里开。

“殿下怎么会答应这么破坏军队团结与士气的任性要求!苏赛塔不过一届平民,无职无爵,不过是捐赠了一点东西,竟敢倨傲至此,对王家和军队颐指气使!”

“……请不要为难我了,将军阁下,如您所言我是个小官,摄政王殿下怎么嘱咐,我就得怎么做啊。”传送门管理官骑士挺想继续和面前这个有些气急败坏的人继续怼,那样估计会很开心,可官小位卑不能过分托大,遂用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暗示说,请和摄政王殿下讲道理去吧。

“父亲,这太不优雅了。”灰岚家的少主路德维恩骑着狮鹫上前了几步,觉得父亲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纠结真的没有必要,相对于已经顺利穿过传送门前往指令驻扎地点岩怒和炎誓军团,灰岚军团已经慢了一步,更何况灰岚军团的体量比炎誓军团和岩怒军团相比要想小一些,这次出动也不是全规模,因此是要和梏冰(桎梏之冰)军团一起驻守城池的,让协作方等太久了估计会被更多的问东问西,成为人家的口实和把柄,这多不好。“虽然我们购入有两颗S级魔石核心,但那要在关键的时候再机动使用,考量一下成本,摄政王殿下的定价,外人听着都觉得合理,我们还是将就用比较好。”

S级魔石核心这玩意真不是想要就能买得到的,有市无价,取决于市场上到底能有多少的流通。所以,苏赛塔一下子拿出七枚贡献给国家用于作战,尤其是大规模迅速移动军队,这份豪气和慷慨都足以震慑世人,摄政王会答应那样任性的要求也是必须得承的一份重要人情。而且,A级和S级在用于大规模传送军队这件事上的使用量级差距非常大,前者只能单向传送千人级,后者是万人级,传送距离更长,对大规模军团作战来说是无上至宝,通常来说,可遇而不可求,是要冒险者们用命来换的宝贵资源。

古斯塔沃看着儿子的目光还是颇为怨念,他那不服气的态度令少主简直想对自己的父亲翻白眼,路德维恩不会在这里浪费精力与父亲争执,只能晓之以利害:“想想与炎誓家的赌约吧,我们不能落后得更多了。若是因为您生苏赛塔的气而耽搁行军,延误战机,不仅会有违军法,而且还会被协作部队抱怨,更多的严重后果就不用我多说。”

没等父亲嘟囔出一句痛快的话来,路德维恩吩咐军需官先付自己狮鹫军团和雇佣兵们的通行费。

传送门管理官特别申明,来自教国的援助力量不会收费。

教国的雇佣军“月之圣杯”的人们面面相觑,用教国方言互相嘟囔了些什么,难免地会面露些许鄙夷之色。很快,因为灰岚少主的开明和果断,他们跟着路德维恩统率的狮鹫军团一起穿过了传送门,留下灰岚军团地面部队的其他高官们轮流劝说主帅脑子快点拐弯,不必与部族旧怨置气。

“让你们见笑了。”路德维恩对身边随行的,被雇佣的“月之圣杯”的两位正副手表示些许歉意。“即便都是同族,部族之间的龃龉还是难以避免。险些阻碍了诸位的行程,我对此深感抱歉。”

“还好少主阁下的判断是快刀斩乱麻。不然我们就算是拿钱办事,恐怕也少不了对诸位当场挖苦。”男性的精灵圣骑士表达了谅解,并不掩饰小小的抱怨情绪。

“这个二世的苏赛塔这么小气的吗?”女性的精灵圣骑士则是快人快语就地吐槽。

“如您所见,是这么小气的了。以自己的功绩为凭,对王宫和统治者多有要求。明明有着不错的战力,却不愿意为国而战。”

“你们付它钱它都不愿的吗?”这样自视甚高的家伙居然统御着碧岚部族的精灵,身为同族,两位圣骑士稍微有些忿忿不平。

路德维恩故意略去了苏赛塔不愿意参与战事和成为贵族雇佣兵的本因:“似乎人家倒贴钱都不想来,以及,据说它前几天向公会告假一个月,会留在碧岚镜湖镇上与族人一起庆祝五年一度的收获祭,你们说,这得多过份。”

“是挺过份的,堂堂大英雄居然在家摸鱼,实在有损于勇者之名。换做我们的师傅,一定会积极地为了国家,为了教会以及教皇厅而战。”

“还是两位明理,不愧是令人景仰的伊萨克阁下的学徒。”路德维恩对“月之圣杯”的正副手还是做了些雇佣前的调查,这两位精灵的圣骑士不仅是星愿教会的信仰虔诚者,而且是首席高阶神殿骑士伊萨克的学徒之二,这对男女对恩师非常崇拜和敬仰,几乎惟命是从,受伊萨克的影响,对圣塔莉萨相关的资讯抱有较高的兴趣。总的来说,合理地拍一下那位神殿骑士阁下的马屁,他俩看起来就会特别精神奕奕,还有自豪。

这次雇佣他们的报酬之一,就是家里偶然发现的不知道被哪位族人收进书库的,有关于圣塔莉萨传说的古老孤本。由于过于陈旧的缘故,还拜托手艺上乘的修复师好好修复了一番。作为定金拿去商谈雇佣,很快便谈下了合作,对于灰岚家不过是清理了一下家族库存,能得到教国著名半官方形式的佣兵团的助力,相信战果一定会很不错,没理由会输给炎誓家。

本想让麦子的收割拖到月底,既然敌人已经出动并接近边境,那么收割事宜便迫不及待。预计敌人到达战场的时间还有两至三天左右,通过传送门到达驻守地的军团,最优先的事情就是在进驻布防之后,立刻将一半的力量投入到协助当地居民全力抢收的工作中。

白骑士低调地到达驻地,瑟莉斯拉领着他来炎誓军团团部报道,说这位朋友是我几年前在雨燕落峡认识的人,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暂时编入龙骑军团,协助作战,此外,请給予他独立作战的特权,如我一样。

阿塔洛斯元帅与长子稍微有些迟疑,尽管他们信任瑟莉斯拉,但对于她拉来的朋友还是抱有一点怀疑的,老元帅说,毕竟不了解底细,能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吗?

白骑士拿出了他的身份证明,显示为一名教国人士,身份是圣骑士,自称是教皇厅首席神殿骑士的弟子。

“白骑士吗?曾略有耳闻。”克莱因将军听过一些传闻,白骑士作为飘渺的传说徘徊在教国与拉克索之间,比起具体的某人,更像是某种幽灵般的符号,或许会出现在自然灾害发生地救死扶伤的现场,或许会出现在魔物入侵的村子和城镇边除暴安良,或许他无处不在,被证实是的确存在的。“但白骑士的姓名从未被证实。”

“因为那并不重要,所谓白骑士只是个符号,是令人景仰的伊萨克大人力量与威严的延伸。”白骑士中规中矩地回答炎誓家的质疑,“恩师需要我是什么名字,我的身份证明上便会是什么名字,只有白骑士的头衔永远不变。”

阿塔洛斯元帅郑重地问到:“你为什么会决意来参加这场战争?这并非教国与北方直接的冲突,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再者,即便在这里拼死拼活,教国不会因此封赏你,若非突出的功绩,王国不会特别嘉奖受到各个军团雇佣的佣兵,毕竟那被视为雇佣范围内的应尽义务。而且我们事前也没有与你签订什么报酬相关的协议。”

“我只是为还拉斯特小姐的人情,感谢她曾经在雨燕落峡赊了我五瓶高级治疗药剂。报酬的话,她会给我考虑。”

“你有驾驭双足飞龙的经验没?”

“并没有。”

“那怎么能适应龙骑军团的作战节奏呢?”

“我有飞行召唤兽,以及,本人会飞行魔法,请勿担心。同时我也会尽力配合龙骑军团的作战。”

在场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一位圣骑士居然有飞行召唤兽,而且还会飞行魔法?

瑟莉斯拉劝他们放松,人家没必要撒谎,毕竟,用教皇厅内阁之一的名号来撒谎,那可是会被那位骑士大人的所有弟子追杀一辈子的。

说起这个,亚历克斯忽然想到了隔壁灰岚军团雇佣的两位精灵圣骑士:“若是这样,那你和隔壁那两位,谁厉害呢?”

“不知道,我们并未比试过。”

“伊萨克阁下阻止你们较量吗?”

“并非,恩师的其他弟子似乎尝试追缉白骑士,可能是他給予的试练,但他们一次都没有追到过我。”白骑士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在轻嘲有些人只能吃马蹄扬起的尘土。亚历克斯他们想想也对,那样的话白骑士的传闻就应该更确切些了。“只有追上我,才有资格跟我比试。”

众人心头是一致的吐槽:你在战场上会不会逃跑很快。

“是我多虑了,白骑士。”转念一想,瑟莉斯拉将他找来,总不可能是专程表演脚程有多快的。亚历克斯率先伸出手去,表达接纳与友好,“只要拉斯特小姐信任你,我就信任你。请务必助我们一臂之力。”

白骑士伸手回握:“请放心,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不会辱没恩师的名声。”

龙骑军团副团长萨列欧打趣到:“你有信心与你的同门竞争吗?”

“我没什么兴趣,如果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可能会燃起好胜之心。但我不希望给恩师还有你们,添麻烦。”

“也对,同门相争,做老师的,也会很为难。”阿塔洛斯认为,随着战事兴起,白骑士必定会有所表现,他的名声迟早会扩散出去,引起别的军团的注意,那些眼红和柠檬酸的所谓友军就要派人过来打听打听,炎誓家是怎么捞到人才的。至于灰岚军团所雇佣的“月之圣杯”,那边不过来找麻烦,概率极低哪。

白骑士立刻对元帅这句感叹犀利吐槽:“抱歉,元帅阁下,或许并非您所想的那样,恩师认为,学徒之间的互相较量是良好竞争的表现(翻译过来就是,撕得好再响些),除了别出人命和互相记恨——事实上,下手的轻重程度不是那么好控制。”

简单的见面之后,瑟莉斯拉为白骑士申请到了独立行动的特权,炎誓家族给了他一缕蓝红交织的编绳织物作为显眼的通行手环,亚历克斯和萨列欧要忙于军务与指挥收割,本不打算花时间陪这位来客多谈。听说龙骑将要去田间地头督工,本来就没什么要事的白骑士主动提出要去麦田看看。亚历克斯来了兴致,说好呀,我们一起去。

经过了多弗尔村的锻炼,亚历克斯对农活已经得心应手,亲自换装下田,与士兵和当地的农忙者一起投入麦田的抢收,眼见统帅都亲自劳作而不是单纯督工,大家伙的积极性更高了。

而白骑士并未打算参与热火朝天的麦收,而是坐在田坎边上,用割下来的麦穗和麦秆开始编东西。

瑟莉斯拉略微讶异于他的兴趣,也随手掏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他弄,让斯黛拉召唤石裔魔埃奎斯来帮忙弄下收割的事,算自己搭把手。

有参与收割的士兵难免会窃窃私语讨论着为什么那个人在边上摸鱼也不来帮忙,连龙骑将大人都亲自参与,云云。这才有人回答,那位是教国人士,来友情援助的,我们军团没付费,就不好支使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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