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棵树了吗?”我压低声音,指尖悄悄指向不远处那棵扭曲的怪谈柳。此时那颗树正在尽职尽责的给路过的学生们讲着各种恐怖故事。
黑木徹没有立即回应。镜片后的目光搜寻片刻后,锁定在柳枝间——那里趴着一只畸形的苍蝇,复眼里折射出诡异的多重人影。
就在他们对视的瞬间,虫翅突然高频震颤起来。
“嘿咻。”
我猛地探手,在半空中截住飞扑的蝇头。被那奇怪的手感恶心了一下,就像拿着腐烂的肉一样。
“平时都是直接祓除的……”蝇头在手中动来动去,虫足在指缝间挣扎的触感让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将咒灵举到黑木徹眼前时,虫腹还在不停蠕动:“要不要试试看?”
男人沉默地摘下特制眼镜,确认视野恢复后什么都看不见,他重新戴上眼镜。利落地握住匕首,刀尖精准刺入蝇头复眼中央。
“噗嗤”一声,紫黑色脓血顺着血槽喷涌而出,咒灵在剧烈抽搐中化为灰烬。
我使劲甩着手,血液的黏腻感仍像是流淌在手间。
不远处技术系的展台人声鼎沸,几个学生正围着最新发明的机器人欢呼。
“应该是怪谈柳引发人们心中的恐惧汇集起来的。”我用下巴指了指人群,“这是蝇头,属于比较常见的咒灵。”
“对上视线就会引起它们的攻击,记住这一点。”
骚动突然从发明屋方向传来。我们转头时,恰好看见某个学生踉跄了一下——他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同样的蝇头。
“该走了。”我收回视线,却听见黑木徹开口询问:“那些不用处理吗?”
“4级咒灵而已。”我瞥了眼那个揉着肩膀的学生,“最多让人肩膀发酸,情绪低落……”说话间,那个学生不小心撞到了展示品。
“不会有太多问题。”
黑木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最终只是沉默地跟上我的脚步。
对讲机在我腰间轻轻晃动,我扫视着周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我一个人也……”
“你是专家。”他打断到,作战靴踏在落叶上的声响格外清晰,“我服从专业判断。”
“是吗。”我仰头活动颈椎,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
恐怖幻象馆中。
“啊——!”
一只青灰色的枯手突然从地板缝隙中伸出,死死扣住佐仓蜜柑的脚踝。少女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她本能地扑向身旁的乃木流架,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胳膊。
这本该是个愉快的校园祭——如果不是她的神灯偏偏被日向枣抽中,被迫成为“奴隶”跟着他们逛鬼屋的话。
鬼屋里散落着残肢断臂的道具,腐烂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佐仓蜜柑一路上不敢松开乃木流架的手,带着哭腔开口到:“你们两个人不会这样丢下我吧……
被死死抓着手臂的乃木流架挣扎着的开口:“喂,很痛啊,佐仓……”
走在前方的日向枣冷冷的开口嘲讽:“到底是谁说习惯黑暗,不怕的?”
日向枣微微侧过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视线停留在佐仓蜜柑紧搂着乃木流架的手臂上,还有乃木流架不自觉发红的脸上,嘴角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墙边突然出现的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让佐仓蜜柑吓得尖叫。
“拜托……”老婆婆的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请把我背到那个地方吧……”
日向枣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等、等等!”佐仓蜜柑的声音发颤,“不用管她吗?”
乃木流架抱紧了怀中的兔子,跟佐仓蜜柑一起小心路过站在旁边的老婆婆。
老人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诡异地转动着,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即便知道这里是有着幻觉爱丽丝的恐怖馆,此刻也有些不确定,乃木流架心里想到:“这……也是幻觉吗?”
三人加快离开的脚步。身后的声音却突然扭曲变形,像坏掉的留声机般尖锐起来:“我特地……用温柔的方式拜托……”
骨骼错位的咔咔声从背后传来。
佐仓蜜柑下意识回头——
“哇啊——!!!”
那个老太婆正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四肢着地,关节反折,像蜘蛛一样朝他们狂奔而来!腐烂的脸皮在奔跑中不断剥落,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肌肉。
那气势过于具有压迫感,三人这么跑了起来。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