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赢到了自己屋中,沈别枝回了自己家,此刻,他换了干净衣服,盘算着哪里的戏楼三日后演戏。
他歇息片刻后,又起身去探这消息,他心想,自己今日是非得找出个开业的戏楼的,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走到一家戏楼,询问三日后有何戏剧演上,得到的是碰巧赶上剧团歇息,吃了闭门羹。
又是一家戏楼,这家戏楼比上一家戏楼大的多,心想这总归能开,于是上前推门,却惊觉这门早已松动,一推便歪了大半。
这家戏楼是何时不干的,他并不晓得,自从父母离世,他有许多年没有看过戏了。
再次找到一家戏楼,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出奇地发现有人,却被告知戏楼不干了,改成餐馆了。
失意走在街上,正想着要不要择日再看,就一头撞上一个人。
正想道歉,却瞧见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江青曲。
“青曲,你没事吧?”他上前问道。
江青曲摇头道:“我没事。”
程赢问他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嘛,江青曲抖了抖身上的雪,说:“我来跟杨善他们看戏的。”
一听这话,程赢登时眼如雪亮。
他赶忙问道:“你要去哪家戏楼?”
江青曲说出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话:“东边萧家面馆旁的戏楼。”
程赢立刻问他:“三日后还演戏吗?”
江青曲回他:“有,你要去看戏吗?”
程赢点点头,谢了他后,兴冲冲地走着。
人能有多高兴?这是不得而知的,但是人会不会很高兴,这是可以得知的,看现在的程赢就知道了。
兴高采烈地跑了起来,甚至还蹦了一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程赢开始在想自己三日后要穿什么衣服。
明明还有三日,却总有莫名的紧张。
一套白底金花样衣,总觉得是不是太明亮了,因此舍弃掉。
又拿出一套黑底暗叶样,又觉太暗了,故而放弃。
再一套白衣外裹灰衣?还是觉得不怎么合适,于是也没有决定。
把衣柜翻来覆去,也没选好。
程赢坐在床上,看着一堆衣服,顿时头昏。
三日后,程赢觉得还是平常怎么穿就怎么来,于是就穿着他那件黑衣来到那家戏楼前。
沈别枝早已在此等候,内穿了一身白衣,外套了身红衣,披着披风。见他远远地来,为他理去头上的白雪。
她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多穿点。”
程赢有点慌乱,说:“我着急来,就没穿这么多。”
此时的他脸庞早已被冻的微微泛红,沈别枝牵起他的手,敲开了戏楼的门。
二人安坐在椅子上,不多时,钟鼓声响起,台上开始唱着戏词。
听着台上唱戏,程赢突然觉得自己左手被人紧紧握住,至于是何人如此,自是不必多说。
程赢也稍用了些力,以此回复。
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台上人唱道:“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程赢此时早已不觉凉冷,手心的暖热持续着,他悄悄转头看了眼沈别枝,又转回头来。
“程赢。”沈别枝突然轻声喊他的名字。
程赢原还以为是被瞧见了,却听她说:“你要不要香囊?”
这戏楼内并不太热,他却顿觉很是热。
沈别枝见他不说话,口气淡淡的:“不要就算了。”
程赢立刻说:“我要。”
沈别枝递给他一个香囊,是个黄色香囊,绣着些花样。
程赢将它拿在手心,久久未动。
眼里突然出现一只手,那手的主人不必多言,她轻握住他的手,久久未言。
听完了戏,二人走到街上,这时冒出些小摊小贩来了。
“程赢。”沈别枝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着。
程赢问她:“怎么了?”
沈别枝笑道:“明年这个时候,也一起听戏吧。”
程赢也笑了,他淡淡笑着说:“你就只想着听戏。”
沈别枝撇了撇嘴,很是不快地道:“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和你听这种戏,你不觉得很值得回味吗?”
程赢笑着问她:“哪种戏?”
沈别枝撇嘴道:“关于情爱的戏!”
程赢爽朗地说道:“不用看戏,我们的情爱还不够好看吗?”
沈别枝轻轻踢了他一脚,程赢没去躲闪,任着她踢。
天边尚有霞光,两个人结伴走着,朝着夕阳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