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今日的气息格外不同,身上的气运竟与天命相通。
猴八是天魁为自己选择的主人,元僧却是上天给它安排的主人。
主人有两个,天魁只有一只,好抢手啊!
他俩不该是为了它抢得死去活来吗?怎么还怎么好!?
总有种被坑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元僧猴八与天魁之间劝架,扯着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猴八拉着他到小溪边,解开衣襟为他换药。
伤口晕过层层纱布,昨日未见他的伤势,没想到竟这么深,他却仍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你真当自己福大命大?”猴八嘴上埋怨着,眼里满是愧疚。
元僧宽慰着:“真的没事,看着吓人而已,不疼的。否则……”
他垂首轻靠在她肩头,“否则我早就死在你面前。”
“呸,瞎说。”
他笑着抬起头,静静看着她为自己包扎。再深的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可他宁愿伤得深一点,好得慢一点,如此属于他们的时间便能久一点。
“好了。”
“多谢。”元僧收回目光,扭头道:“下毒之事可查清了?”
“是水源,我们的人没有问题。我已加防范,今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嗯,你也别想多了,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否则……”元僧欲言又止。
猴八追问,“否者什么?”
他自顾自笑了一下,“否则你早该看到我的真心,何须等到现在?”
“你……”猴八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元僧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玖歌,无论何时,我都希望你快乐。”
她又认真看了看他,生怕他少了根头发,一夜之间,他仿佛重获新生,可在她眼中却像死过一般。
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此刻看着眼前的他,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他寻着她的目光回望,明明彼此近在眼前,却又隔得很远。
元僧抚过她耳边的发丝,轻声说着:“玖歌,那个小和尚彻底死在了空桑寺。”
她愣了愣,突然释怀的点点头,“嗯,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侍。”
“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松开指尖缠绕的发丝,伸手抱住她,“我们不要再责怪过去的自己,还有……今日我们的决定。”
“好,剩下的路,我们来走。”
“我会陪你一起,一直走下去。”
散沙汇聚成团,落在局势复杂的沙盘上,不知下一瞬的命运会指向何方。
“这几日戒严,定会有人来犯。”
“家主不必担心,这些年大齐就像一团散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有。”猴八指向南疆与大齐的交界线,一片小小的军营布在交汇线边界毫不起眼,“年毅。”
也良打探过他的消息,“阿姐,这个年毅在边关这么多年毫无用处,根本不足为惧。”
七月走过来与猴八相视一眼,京城中留下不少年毅的传说,他曾是个少年将军,十五岁就一战封神,若非那场屠王之战,他也不会是今日的境遇。
也良信誓旦旦,“真的,我一只手就能打得过他……啊啊啊!七姐!”
七月揪过他的耳朵,也良疼得哇哇叫,“一边凉快去。”
“他只是不想打,并非打不过。”猴八凝重的盯着沙盘上的军旗,“这些年南疆内部再怎么闹也闹不到北边,你当真以为他只是个摆设?只要不踏入大齐边界,年毅不会插手南疆之事。可若是皇命……”
也良故作深沉的点着头,“他也不会违背!”
“不,他会的。”
猴八伸手拔掉沙盘上的军旗,族人慌张来报:“家主,不好了!有……有人……找你!”
“何人?”
“他说,他叫……年……年毅!”
“呵,来得这么快。”猴八转身而出,“所有人没我命令不许妄动。”
一队稀疏的人马踏在南风家的地盘,年毅漫不经心的坐在马背上,依然如初见那般令人捉摸不透。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在他身后的每个部下看似都不起眼,实则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
而让他们甘愿在此跟随的统领,本该是个令人望尘莫及的大将军,如今眼中却没了年少的锋芒,终日黯淡无光。
年毅扫了一眼,嘴里念着她的名字,“我记得你,猴……八。”
猴八站在他面前,从容道:“我乃南风家主,风玖歌。”
“你终究还是姓风。”年毅轻啧一声,“姓风的,没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