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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樊楼之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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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来便来,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反正从前也没少被咬。”

男人却巍然不动,意含影射地瞧着她,“门外来人了。”

姜岁欢心下一动,虽然有气,但还是分得清赌气与脸面哪个更为紧要,赶紧将薛适的外袍裹上。

果然,她才刚将身体裹实,房门便被人大力推开。

“明珠县主,你没事吧!”

为首往里冲的是神色惶然的张择端。

靛青色的衣摆卷起一地烟尘,额边沁出的细汗与唇畔的话语一同倾吐着他对姜岁欢的紧张。

陆元紧随而入,他虽没刻意相拦,却还是在张择端失礼闯入后问了声“大人?”

薛适却朝他摇头,示意不必赶人。

姜岁欢自然没注意到薛适主仆的小动作,一双莹眸里只有对张择端为何出现在这处的愕然“张公子,你怎得来了?又是如何知晓我在这处的?”

玉兰这才从乌乌压压人群中钻出来,回道,“县主,是我。我去薛府通报完后,思来想去还是怕你在樊楼出事,便自作主张前去尚书府请了张公子同来樊楼寻你。”

反正县主日后也是会同张家郎君来往的,她请人前来相助,也不算逾矩吧。

“对了县主,你和薛大人都无事吧。”

听到玉兰的切问,姜岁欢当然很想回她:有事,并且这事很大。

可对上薛适那层松风玉骨、山月照人外皮,她只得讪讪回了句,“无事。”

毕竟,要众人相信这般恂恂儒雅薛大人要对自己欲行不轨,大约是无人会理的。

张择端似看出了姜岁欢与薛适之间的诡谲气氛,便道,“既无事的话,那薛大人,择端就带着县主先行告辞了。”

姜岁欢忙不迭地跟着点头,朝门口走去。

却被薛适一把拽住皓腕,“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姜岁欢:“?”

薛适黑眸沉沉,“目前尚不能确定你与此次投毒案无关,还得烦请县主再随薛某走一趟。”

姜岁欢被他这番煞有介事的污蔑逗笑了。

原来人在无语至极时,是真的会笑的。

“薛适,你还真是好赖不分啊,若这番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怎么,现在还想恩将仇报将这投毒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你若是对我有疑,尽管去告。随你告到刑部,还是大理寺。哪怕告到官家面前,我也不怕。”

她用力甩开男人钳住她的大掌,对张择端和玉兰道,“我们走。”

张择端连忙将人护进怀中,狐疑地回望了薛适好几眼。

最后又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少女的薄背上,柔抚道,“县主还是披我的这身吧。”

原以为今日这事就这般了结了。

可谁知薛适捺了又捺,还是忍不住在张择端即将迈出房门前凛然将人留住,“张舍人且慢,且听薛某一言。”

张择端本是不想搭理的,若不是陆元拔刀相拦的话。

薛适袍角回环,旋身而立,正对上张择端的眼睛,徐徐开口:

“张舍人可知怀中娇花虽美,却根系多盘,从来攀附他木而生。

只是远观还好,可若不小心近身折之,恐被其毒液侵腐。

还望张舍人某要被一时的繁茂迷了心智。

你这般翩翩郎君,值得更纯良的娘子,而非这朵颜色近妖的毒花。

否则,待落到薛某这般下场,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临了还补了一句:“这话虽然扫兴,却也全然是为了你好。”

姜岁欢先人一步听懂了薛适这话的意思,噌得涨红了脸。

她没想到薛适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她形喻的这般不堪。

什么攀附他木,什么毒液侵腐,什么张择端值得更纯良的娘子。

不都是在同张择端明示自己的过往不简单,并非能同他婚配的良善女子吗?

这就是明着告诉张择端,自己曾同薛适背礼私合过。

少女颓然闭上眼,脑中皆是男人那番污言秽语的回响。

薛适这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好过了。

罢了,什么婚配,什么佳婿她都不要了。

都走吧,都走。

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就在她濒临崩溃之际,下坠的身子却被一有力的臂弯紧紧托住。

少年人清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分毫不畏地对上薛适,“薛大人,我张择端虽读书不多,却也知晓三缄其口,慎言为贵的道理。过去的事情便算过去了,反观薛大人,字字不离从前,硬要将县主架在那虚无的贞洁架上,实在是太失风度。”

姜岁欢神魂骇恍地睁眸,对上一双灼灼有神的双眼。

张择端喉结轻滚,若鹰隼般紧凝着她,“县主莫听,莫怕。

从前你自顾无暇,能活下来便算是幸中之幸了。我喜的从来都是你的性子,无关其他。

你没有低人一等,何须惧他。”

薛适自然没想到他的刻意贬损换来会的是少男少女互诉衷肠。

面前那温存又缱绻的场景深深刺痛了男人的眼。

额角经络突突跳了两下,舌尖顶起颊腮。

男人低嗤而笑。

他好像低估了张择端的大丈夫品性,也低估了张择端对姜岁欢的喜欢。

是自己轻率了。

事态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他想扬嘴角继续温珩如玉的伪装。

可真实情况是,他一点都装不下去了。

姜岁欢在离去前最后留了句话给他:“薛适,欠你的那条命,我已还你。我不奢望你会谢我,但我也希望你今后莫再辱我害我。你我自此相忘,便是最好的结局。”

薛适摸向自己的左侧心房,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连他自己都糊涂了,不明白姜岁欢于自己而言究竟是什么,能引得自己频频撕破面具,丢弃涵养。

逼得他说出许多不像自己会说的话。

若说上一瞬碎裂的是他面上的伪装的话,那这一瞬,破裂的却是他的心脏。

姜岁欢在下楼之时仿若听到了什么,“咣当——”的坠落之响。

跟着传来一道呕逆之声。

最后是种仆从乱作一团的脚步声。

连带着些不太清晰的话:——

“大人吐血了... ...”

“... ...心脉…”

“旧疾…”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也都与她无关。

姜岁欢于那木阶上越走越快。

快得好想要将关于薛适的一切都甩开。

再不留一丝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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