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的惊讶和陆祁的讶异相差无几,只是眼下她却无法说什么,犯错的人理应受罚,且能实施惩罚的人也并非是她。
陆祁接着说:“孤不管你从前做过什么,但未来,你若是想要孩子平安生下来,那就要好好想清楚了。”
“奴婢实在是已经没有办法了,也知不该拿孩子来当筹码,但求殿下开恩,为奴婢的孩子指条明路吧。”
面对着澄月的眼泪涟涟和凄惨哀求,陆祁去到人的耳边,温柔地问:“方迟,你觉得呢?”
方迟的眼眸微微向上凝视去,瞳孔里倒映着陆祁的剑眉星目,再一次被问,却只能怯怯地答:“不过都是这皇宫中的苦命人。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离开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当然了,眼下的决定权都在殿下你手中。”
“呵呵。”陆祁的笑容中一半欣喜一半宠溺,“你们身为女子,可能才懂得彼此。可如果让我放过她也不是不行。只要——”
“只要什么?”澄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像一个垂死挣扎的大漠迷路者看到了有人的村庄一样。
“只要方姑娘答应做孤的太子妃。”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甚至在门外把守的风陵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殿内。
无人知道陆祁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看来他到底要有所动作了。
“方姑娘?”澄月短暂地慌神后,顿时反应过来,向着方迟磕了几个响头,“求方姑娘成全!”
方迟错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孤很清醒!”说着,陆祁霸道地横抱起方迟,然后眼睛向下深情地对着人说,“毕竟我总不能说我馋你的身子吧。我早就想这样了。”
“你,你是认真的吗?”方迟的一只手圈住了人的后颈,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捶抱她之人的胸口,和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是确确实实地害羞了。
她很意外陆祁会以如此略显无理取闹的方式来提出这种要求。
陆祁含情脉脉地看她,郑重点头后说:“谁让这次我有了再也无法放你离开的权利。方迟,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值得,永远值得我为你这样做。”
“恳请方姑娘成全!奴婢澄月没齿难忘方姑娘的大恩大德。”说完,澄月再一记用力地磕头。
“我帮你答应了。”不等方迟回应,一脸坏笑的陆祁抢得先机,同时轻轻地掂了掂怀中的美人,“这一世,你太瘦了。日后在这东宫,给我放开了吃。”
“你怕不是想把我养肥了,再‘吃掉’我吧?”
“你知道就好。”
一问一答间,两人口中的吃掉二字,尽管听起来一模一样,但代表的意思却完全不同。一个指的是吃食物,而另一个是彻底地得到所爱之人的身体。
陆祁在收获方迟的明眸善睐后,反过来对着地上的澄月说:“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就将你所见所闻都按照过去那样做即可,不必扭曲,只讲事实。这是孤给你的最后机会。只要你做到了,就可以永远地和那人离开这里。我会安排风陵帮你。快的话,今晚便可行动。”
“谢殿下不杀之恩!谢方姑娘和殿下成全!”晶莹泪花挂在澄月的眼角,她无比感激地再重重磕了个头,随后竟是轻松地笑了,“原来殿下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什么不早一点拆穿奴婢?”
“你有用处。”陆祁直白地道,“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奴婢定会按殿下所说的做,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语罢,澄月就退了下去。
这时方迟不解地问:“这就是你的那一步棋?我猜猜看,难道澄月是安宁的人?”
“不完全对。”陆祁抱着人往寝宫的位置走,“准确来说,她是淑贵妃的人。要知道,不只是我会安插人在别处,这东宫内也有很多双别人的眼睛。”
方迟担心地再问:“那万一出现了变故怎么办?你我都不敢保证她真的会按你说的做。”
“没人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再说了,她说的一切属实。她的心上人目前就在淑贵妃的宫里当差。”陆祁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样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淑贵妃能彻底地拿捏住澄月。方迟心想,肯定是淑贵妃拿那人的性命来要挟她,而她自不会想她的孩子在还未出生就没了爹。
因此,澄月只能当起了淑贵妃在东宫里的耳目。正所谓那句,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轻易地被人加以控制,变得身不由己。
“而且她们反正都是要知道的。我只是加快了这一进度罢了。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我陆祁要娶的人另有其人。”
“但抗旨是死罪!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方迟虽然感动陆祁对她的坚定,但未来的困难才是他们必须要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