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小师妹心里,她这个师姐的形象竟如此高大,鱼殊颇为感动:“秋秋,你也是我最好的师妹!以后有师姐一口饭吃,就一定有你一口汤喝!”
“师姐!”
“师妹!”
两人自顾自上演起姐妹情深,齐逍年已经见怪不怪,只有严少旸再一次刷新对于鱼殊脸厚的认知。
“诸位,掌门有请。”
凌不度的视线从鱼殊身上收回,语气里似有浅薄的笑意,对着李清鸣拱手:“前辈,请。”
同样都是大徒弟,李清鸣没忍住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一眼,最后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鱼殊对师傅的嫌弃恍若未觉,眼巴巴凑过来,轻声道:“老头儿,好端端你叹什么气?”
在李清鸣怒其不争的眼神瞪过来之前,鱼殊越发压低声音:“如今我们灵脉被毁,定是受了朔风门波及,得趁机要一条新灵脉。”
“若你等会儿不好开口,我来起头便是。”
李清鸣顿了一下,理了理衣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开玩笑,这点事还要小辈开口,真当他这么多年饭是白吃的?
朔风门建在前山,占地广阔,山势平缓,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修仙门派。
当世机括遍地,朔风门难得保留了古朴的风格,撇去护宗大阵不谈,偌大的宗门里边只见得到几个木傀儡,做着杂役的活计。
掌门大殿靠近山顶,几人踩着指定位置的传送阵,很快就到了殿门口。
李清鸣早做好准备,刚踏出传送阵,立即冲着里边气势汹汹大喊:“黄老头,快赔我们一条灵脉!”
一道同样洪亮的声音针锋相对地响起。
“赔什么赔,你那点灵脉百年前就该断了,少来讹人!”
众所周知,朔风门的掌门黄莫春仙风道骨,宽仁大度,颇有大家风范。
前提是不遇见九穹宗的李清鸣。
按理说两个门派地势相邻,两位也是相识多年,到底该有几分交情。
只是这两位一旦碰见,瞬间吹胡子瞪眼,火星子直冒。
眼见李清鸣和黄莫春从灵脉一事,掰扯到百年前是谁提前摘了树上的灵果,双方都没有示弱的征兆,反而愈演愈烈。
鱼殊朝凌不度使了个眼神,后者微微垂眸,两人近乎同步地递出手中的茶水。
“老头儿,快喝茶消消气,润润嗓子。”
“师傅,喝茶。”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破,两人熟练地顺着台阶消停片刻。只是李清鸣牛饮似的咽下一大口后,不动声色地朝鱼殊使了个眼神。
鱼殊哪能不懂老头儿的意思,当即换上一副委屈心伤又隐忍倔强的表情。
“师傅,这事也不能怪朔风门,只怪我们宗门运气不好。”
“虽然我们同出一脉,也有两百多年的交情,连宗门心法都是异曲同工,但朔风门如今已是大门派,定是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
“就是可怜秋秋,好不容易练气入体,如今灵脉断绝怕是难以筑基,几十年寿命后要我们黑发人送白发人。”
说到动情处鱼殊还用袖子抹了抹眼尾,同时给耿秋和齐逍年抛了个眼神。
耿秋是鱼殊一手带大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立马扑过去一把抱住鱼殊,哇哇大哭:“师姐,我还不想死!”
本就是凡人最多只有几十年寿命的齐逍年,一脸漠然地看着二人表演,丝毫没有加入的意思。
鱼殊见此在耿秋肩头微微勾唇,使出杀手锏。
“要是掌门回来,发现灵脉没了,到时候我们该如何交代!”
此话一出,齐逍年变了脸色,不由握拳站起身,朝着黄莫春拱手。
“黄掌门,九穹宗的灵脉确实受到贵宗波及,虽只是一条支脉,但据我所知,两百年前就曾约定过,只要主脉在一日,九穹宗的灵脉便不能断。”
“两门之约不可动摇,此事还望前辈给个章程,看如何处理妥当。”
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鱼殊满意了。
严少旸皱眉:“百年前你们这条灵脉就空了,先前的约定只是保证不恶意损坏,但我师傅还是出手勉强留住,如今也算不上我们违背......”
尽管被耿秋抱得快喘不过气,鱼殊还是艰难地抽出两根手指,悄悄掐了一把耿秋的胳膊。
顿时小师妹哭得更大声,成功打断严少旸的话,后者看了一眼干嚎的耿秋,最终咽下嘴里的话,迟疑地看向自家师傅。
虽然达到目的,但小师妹箍得更紧,鱼殊隐隐感觉自己的肋骨快断了。
这丫头一天天都吃些什么,力气怎这般大。
“耿师妹。”
斜前方突然伸过来一盏茶,鱼殊略微抬头,视线落在一只皓白纤瘦,又修长有力的手上。
听到有人叫自己,耿秋松开手转过身,懵懂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心里还在疑惑凌师兄怎会亲自为她斟茶。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正当她想继续抱着大师姐干嚎,好不容易逃脱的鱼殊往旁边一闪,学着齐逍年的样子拱手:“还望英明神武的黄掌门决断。”
黄莫春睨了她一眼,哪能不懂这唱的哪出,无事黄老头,有事黄掌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