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就吃药,别耽误干活,歇两分钟就出去守着。”
“是、是。”鱼殊语带谄媚,又压低声音支支吾吾半天,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迟迟无法开口。
三当家只是醉酒路过,本已准备往回走,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生不耐:“还有什么屁赶紧放。”
深吸一口气,鱼殊仿若终于下定决心,快速道:“冯涛他去找吃食了,说是大家都在吃饭喝酒,离开一会儿也不打紧。”
听清她的话,三当家怒从心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迅速靠近。
“这狗爹养的,居然敢擅离职守,看老子今天不给他一个教训!”
来之前便打听过,斧头帮的三当家好面子最喜立规矩,自然不会放过破坏规矩的人。
在他即将绕过影壁之时,鱼殊朝凌不度递了个眼神,后者随即潜匿在阴影中屏住呼吸,在三当家刚踏入阵法还没意识到不对时,干脆利落地将人劈晕。
鱼殊趁人倒下前,眼疾手快地捉住他的手按在斧柄交界处,又迅速把人扔在地上,赶在阵法关闭前拉着凌不度冲进里面。
等两人实打实进了斧头帮主院,才听到后边人倒下的声响。
轻掸两下触碰到三当家的手指,鱼殊一脸轻松:“搞定一个,走吧。”
凌不度落后半步,视线不自觉落到手腕,又很快收进袖口,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几分绵延的温度。
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今夜第三次。
鱼殊全然不知身后之人的想法,还在有条不紊地分析:“筑基中期尚且如此,只怕那个筑基大圆满的二当家更加清醒,等会儿见机行事。”
月光时隐时现,两人尽量贴紧墙根,在绕过前厅后视野宽广不少,看着像是斧头帮的演武场。
扫了一眼四周的武器架,鱼殊习惯性地辨认材质、分析结构,发现只是一堆凡铁。
就连刚刚三当家身上,也没见着好东西。
既然如此,斧头帮为何要抢别家的灵器?听许素愔所言,受害的可不只有许家。
按下心中疑惑,耳际捕捉到内间哄闹的声响,鱼殊思索片刻,带着凌不度不进反退。
“我们就在此处等着,兴许能等来一个筑基初期。”
同一时间,坐在内堂主位上的赵颂望着空旷的院子,心里没由来生出一点异样的感觉。
环视一圈,没发现任何不对之处,他只当今日的酒更为醇厚,喝多了才会如此。
看着底下或坐或站,醉成烂泥还不停嘟囔着的一群人,赵颂揉了揉额侧一脸倦意。
当家的向来脾气火爆,如今不在帮内,手下的人难免松快一些,他作为二当家也不好多加阻拦,恐生怨怼。
只是,他眉头微皱,踢了踢脚边还抱着酒坛子的人:“老三去哪了?”
半坐在地上的人猛地站起,晃悠两下打了个酒嗝,一双迷蒙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赵颂,嘴上却一言不发。
就在赵颂耐心即将告罄,将要弹出一团灵气帮他清醒时,站着的人突然笑得满脸布满褶子:“三当家说去放水啦!”
酒气扑鼻,赵颂嫌弃地啧了一声,本不欲再管,又想到老三向来酒量不好,别是睡在外边了。
“冯大你去看看,把他叫回来。”
收到指令,男子又呆立几秒,才晃着身子弯腰领命:“是。”
等人走后,赵颂闭上双眼养神,脑子里盘算起将哪样东西呈上去,却在半炷香后猛然睁开眼睛。
不对劲,两人离开太久了。
先前被压下的异样之感再度浮现,尤其是感应到门口的阵法被老三打开过,这种感觉达到顶峰。
怕是有老鼠闯了进来。
眼底微沉,赵颂慢腾腾站起身,面上一扫方才的疲态。
抬脚走出门外,手上陡然出现一把粗拙的斧头,赵颂放开周身灵力,扫过帮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看向前方。
视线下移,在通往前院的回廊处,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冯大。
“阁下既已动手,何不直接现身?躲躲藏藏终是鼠辈。”
转角处,鱼殊正了神色:“不要暴露身份,不用动真格,拖住他就好。”
虽然她以九穹宗被波及强行将人拉过来,但也没真想将凌不度卷入其中。
斧头帮太小,在眼皮子底下找东西必然会被发现,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露出踪迹,兵分两路。
彻底激活身上的匿影符,鱼殊轻声道:“待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