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让他捋一捋。
何清躲在窗帘后,伸手按住抽痛的额角。说起来,他才是来刺杀塞拉菲娜的对吧?
那刚才过去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经过许久的心里建设和挣扎之后,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行动,现在,突如其来的事件发展还是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何清的心中一片乱麻,而窗帘外的事件发展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
等他回神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传来了匕首刺破身体的声音。
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过去,他只能看到一个黑色披风背影,以及在他的身边、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迹。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凶手么?
艾尼尔果然是被冤枉的啊。
不过,从他的角度看,黑衣人的身份仍然是不明的。虽然知道杀手组织安排的刺客,应该都是不会露脸的,但他还是很好奇,想要看一看这位的面容。
仿佛响应他的愿望,黑衣人转过身来,径直朝着窗边走来,然后在茶桌旁停住了。
何清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不远处的黑衣人伸手取出了一副手套,在戴上之后,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茶壶,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剂,一并倒入了茶壶中。然后就打算走了。
真是不专业。
看到这一幕,何清不自觉在内心吐槽。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茶壶里的茶水的确有毒,但茶杯里的茶水可是干干净净,一点毒素都没有呢。
即使是栽赃陷害,也麻烦专业一点啊。
是的,栽赃陷害。
何清已经猜测到,当下黑衣人的举动,明显是在栽赃陷害了。至于栽赃的对象,自然非艾尼尔莫属了。
而从艾尼尔被通缉的结果来看,对方是明显成功了的。
只是,如果只是如此肤浅的手段,第二军团不可能查不出来啊。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外面的情形突然发生了转变。
只见黑衣人在扫视了一下茶桌之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顿住了,随后再次回过头来。
在沉默中,他细细打量过茶桌之后,突然伸手,将茶杯中的茶倒回了茶壶中。
随后再端起茶壶,小心地摇晃均匀,而后,又将新的茶水再次倒入了茶杯之中。
这样的话,茶水的漏洞就消失了。但只是这样也是不够的。
淅沥沥的水声中,来人将茶水停留在之前一模一样的水位线。
之后,他又仔细将茶壶和茶杯复位,转动盖子,花纹也随之变动,最终,匹配到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样子,就完美无缺了。
真是能干啊,何清暗自点头。
就是好像有点强迫症啊,细致地都有些病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何清摇了摇头。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何清抚额。
而窗帘之外的黑衣人,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半路上,他放下了一直带着的兜帽,任凭硬朗的面容暴露在光线中。
是他?!
何清震惊地瞪大眼,一眼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正是此前见过的巡逻队领队,城堡里的侍卫长。
所以,杀害,不、刺杀了塞拉菲娜的真凶,实际上是他?!
据他所知,外界并没有相关人事调动的信息,也就是说,这位侍卫长并没有因此被抓,实际上还隐藏的很好。
等等……何清摇了摇头,凶手这件事,这也见得就是真的啊。
毕竟,这里只是艾尼尔虚构的城堡,整件事都可能只是艾尼尔虚构出来的。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也不一定是事实。
是真是假?
何清的脑海中,正方和反方仿佛开始了辩论,将他原本清晰的思绪争吵得面目全非、混乱不以。
就在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闯入了他的脑海中。
不论是真是假,这是艾尼尔可以得知的消息么?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艾尼尔在不是么。
就算是她在,那如果艾尼尔自始至终都知道塞拉菲娜出事的真相,那么她为什么没有清醒过来?
这是说不通的,不是么?
纷乱的思绪袭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而更令他混乱的是,外面黑衣人的身影来到门边之后,就在触及门把手的前一秒,他的身影就整个消失不见了。
甚至连门都没有打开,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哇哦,所以说到底,还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和他的思考不同,范舒完全沉浸在吃瓜之中,并随着故事发展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而这声音也顺利打断了何清的思绪。
他瞬间从思考中挣脱,脑海中满是运行过载的空白,脸上也难得表现出了满是迷茫的模样。
他想要张口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最终,他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满是破碎的声音:“……啊?”
“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啊?”
如果说一开始是如梦初醒的虚弱迷茫,那现在就是很明显的疑惑了。
叫人?叫什么人?
范舒“啧”了一声,似是很嫌弃他的样子,只是转眼想到这是自己的1号实验品,还是耐下心思解释。
“啊什么啊,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塞拉菲娜出事了啊。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你把2号叫进来,她立马就可以醒了!”
何清:“……”
哦对了,他差点忘了,他来这里是为了刺杀塞拉菲娜、唤醒艾尼尔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