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慧子是第二日傍晚抵达安平县的,同行的不仅有姜鸣和元青真人,还有得知宝贝弟弟出了意外死活都要跟着寻人的二公子周铎。周寅刚想去散个步消消食,顺便给辛苦拉车的周霸天加个餐,这还没来得及提起食盒,就被迫接住一个飞扑过来的身影。
“三弟啊!二哥可担心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让二哥好好瞧瞧!”周铎给了周寅一个熊抱后,然后上下其手,亲自检查周寅是否完好。上任以来,都是他独自照顾三弟,虽不是长兄,但他满心的父爱绝不输任何人——除了在被三弟管教的时候。
周寅忍无可忍地推开差点把他里衣都扒下来的周铎,无奈道:“二哥我没事,但你再折腾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你的耳朵有没有事了!”
接收到周寅语气明晃晃的威胁,周铎尴尬地笑着摆摆手:“没事就好!二哥就是担心你,一时鲁莽了,三弟千万别生气!”
接下来周寅礼貌地一一回谢了众人的问候,再把宁云启这个嘴替拉出来,讲述了他失踪后的种种际遇,而他则拿着剑在一旁开始日复一日的挥剑练习。等到宁云启跌宕起伏的说书完毕,周寅让平慧子、元青、姜鸣、宁云启和多余的周铎一起回到卧室。
有关玉髓芝的事情,还是保密更为妥当,房间的都是自己人,有两大真人一起布置隔绝法阵,总算是可以畅所欲言了。周寅将玉瓶从布兜里拿出来递给平慧子道:“玄霄天师的好友已经醒来许久。”物归原主,该如何解决全权交由平慧子,他的好奇心也不急于一时。
平慧子接过重担,作为一个老油条,他自是听出了周寅的言外之意。沉思一番后,平慧子掏出几张符箓贴在房间的四角,保险起见还让元真从莫知县那暂借官印开启了一个小型防御阵,这才解开玉瓶的封印。
玉髓芝的灵韵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这些都是挈兴言在敲击瓶壁是逸散出来的。作为在场的小辈,宁云启脸皮可要厚实得多,他用力一吸,截胡了大半的灵韵,神识仿佛被洗涤一清,神魂上的伤势几近痊愈。可惜了,一口下去就没了!
挈兴言正坐着发呆,忽然看见一束光从头顶照下,他激动地飞身而出,半截身子刚探出瓶口就有些神魂不稳,一个恍惚正好双手盼在瓶口,这才没有直接跌落回去。一缕灵韵飘入挈兴言体内,他这才振奋起精神,朝着屋内几人郑重地行礼道:“小生挈兴言,见过各位道长。”
“挈小友不必多礼!”平慧子一挥袖袍,清风拂过将见礼到一半地挈兴言扶起,在称为上套了个近乎,关切问道,“不知小友缘何落得如此境遇,可是与那安家村的邪祟……”
“安荷氏!”周铎一敲折扇补充道。周铎素来最喜听这些异灵趣闻,眼下有真实版故事可听,他自是喜不自胜,就是没能事先准备好瓜果点心和茶水,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挈兴言一听到那安荷氏,那是怒不可遏,用他平生最恶毒的词汇狠狠将对方诅咒辱骂一番,浑然不知安荷氏早已魂飞魄散——当时他刚被尸体吐出来,又被周霸天给吞肚子里去了,对外界浑然不知。
宣泄完情绪之后,挈兴言才一脸愁苦地将被害过程讲给了众人,直到提到余沐前辈,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拍后脑勺。他滔滔不绝这么久,竟然把一直帮助他良多的前辈给忘了!“小生隐约记得前辈所居的焦黑木块应是在这位小道长手中?”
等等,这木头里还住着神魂?挈兴言这一问,不仅把见过榆木疙瘩的几人问得愣怔住,就连知晓小木头不凡之处的周寅和宁云启也傻在当场。
“可是那木头疙瘩被小道长当成寻常物件遗弃了?小道长可还记得弃于何处?能否帮小生寻回?”见迟迟未有人回应,挈兴言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问到。
“没扔,就在这!”周寅从布兜里把小木头拿出来,递到挈兴言眼前,“上次出了点意外,小木头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熟悉的气息,当是前辈无疑了!“前辈?”挈兴言稍稍提大音量唤了一声,前辈时不时走神,他要唤好几声才能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