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我一直很想问一个问题。”
“问。”
“你喜欢我称呼你什么?唔,直接叫名字,白声声?白姐?声声?白老师?亦或是...姐姐?”
白声声嘴角上扬。一声姐姐喊得悦耳,还是像那天晚上一样,于晓言很好的把握住音调,既没有像未长大的像小孩那样嗲嗲的令人生厌,也没有强行装嫩的令人不适感。
一切都刚刚好。
“想叫怎么都可以,不过私下里更喜欢听你叫姐姐就是了。”
看准时机,白声声在红灯变绿的最后一秒快速吐出嘴里的话,一脚踩下踏板加速,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好像刚刚说出的话是幻觉。
白声声定的餐厅不算远,是一家隐藏在闹市巷子里的小众餐厅,以海鲜最为出名。
店里没有餐牌,食物的名字以木牌的形式挂在墙上。于晓言没来过,白声声理所当然的掌握选择权。
她不忘给于晓言推荐:“这家店是我偶然发现的,来的次数不算多,但味道很惊艳。”
话音刚落,店长从后厨掀开帘子钻出来,见到白声声一笑,脸上褶子挤成一团:“呀,声声又来啦,还是以前那几样?哟,今天还带朋友来了,妹子你吃点啥?最近炸虾仁卖的好,宋姨我送你们一盘!”
宋姨四十来岁,没结婚,和女儿小芳共同打理这家店,话很密,两人一下子插不进去话。
“嗯,还是那几样吧,再加几道菜。你吃不吃避风塘九肚鱼?”白声声脸上带着浅笑,谁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不错。
“我都行的。”
“好,那就先点这几样吧。”
菜很快端上来。
“这虾不错,尝尝?”白声声剥好一只红彤彤的基围虾,指尖沾着一点油光,慢悠悠地递到于晓言面前。
于晓言压下心中的好奇,没计较她的主动。没接,只是微微倾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指,眼睛却抬起来,带着点挑衅的笑意。
“可以。”她舔了舔唇,“声声亲自剥的,果然不一样。”
她还是随意的转换着对白声声的称呼,每一个字都念得婉转勾人。
白声声眯了眯眼,收回手,拇指轻轻蹭过被她唇碰过的地方,似笑非笑:“你倒是很会,不怕我嫌弃?”
“怎么,姐姐不喜欢?”于晓言直勾勾地盯着她。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低头,慢条斯理地掰开一只蟹钳,把蟹肉完整的剥出来放到于晓言碗里,灯光侧打在她的脸上,认真的像是艺术家在打磨艺术品一般。
几秒后,白声声再度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喜欢,但……”
“于晓言,其实我看不透你。你知道的,一场博弈中只有掌握了足够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参与者才会心甘情愿的下注。”
于晓言抬眸,一反常态,像是狐狸露出尾巴,眼神里带有戏谑,笑的风情万种:“那声声要多多了解我才好~”
她凑近,头微微上仰,和白声声对视。
“因为,一下知道的太多,会让人失去追逐的兴趣的。太过着急的人,往往容易失去理智,从而输掉游戏。你说对吗,白姐?”
两人对视,空气里仿佛有暗流涌动。
远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良久,白声声败下阵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有点皱的薄荷糖片。
“吃吗?”她问。
于晓言接过,看着白声声修剪的圆滑的指甲,不急不慢地撕开外包装纸,把薄片放进嘴里。
廉价薄荷的气息从嘴里绽开,辣的于晓言嗓子痒,猛的咳了几声。
“吃不惯吧?我一开始也吃不惯,后来吃多了就习惯了。”
她们和老板告别后,驱车离开饭店。启动车前,白声声轻声叹了口气。
“于晓言,今晚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她们没有回别墅,定了附近一间评分不低的五星级酒店大床房。
夜间星光照落在海面上,海浪翻涌着,妄图去包裹那些细碎的光芒。
于晓言望着玻璃窗外最为著名的玻璃海,和心里渴望着的人更进一步,她觉着自己足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