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的睫毛很浓密,墨似的眉毛衬得皮肤雪似的冷白,虽然皮肤摸上去滚烫,但面上却没显出一丝红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兆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单尘使劲晃了两下江兆,对方宛若一只无脊椎动物,软绵绵地往一边倒去。
单尘又匆匆扶住他。
“你这人……”单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夜色更浓,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瀚城乡灯光酒色,红绿交映,明晃晃照在人的脸上。
单尘担心继续待下去会惹上麻烦,只好将江兆的一只胳膊抗在肩膀上,另一只手夹着他的腰,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没有知觉的男人沉得跟木头一样,单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江兆拖回家门口。
“你的钥匙呢?”
江兆哼哼两声,睡得更死了。
单尘便挨个去摸江兆的口袋,取了钥匙开门。
他进去后先把江兆放到床上,找到医药箱将自己的手指简单包扎了一下。
江兆的冰敷有效又及时,瘀血已经褪了大半,也不像一开始那般疼了。
做好这一切后,单尘拿了湿毛巾去到江兆的房间。
江兆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看。
“你醒了?”单尘将毛巾递给他,“自己擦擦?”
江兆没动。
单尘索性送佛送到西,见江兆没有排斥,便动手帮他擦了手和脸。
在单尘擦拭的过程中,江兆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搞得单尘非常不自在。
他尽量去回避这炙热的视线,江兆这是却开口说话了: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扔在那里?”
单尘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管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呢?”
江兆说:“我睡一觉,醒过来会自己走的。”
单尘本就对他之前的行为不满,此时也怄上气了,“等你下次喝酒我就放你在角落里睡觉,如何?”
江兆闭上眼睛,没再说话了。
没那奇怪的视线追逐,单尘的动作都麻利不少,他迅速擦完,又给江兆倒了一杯热水。
“没有不舒服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今天学校放假,父母很快就要回家了。
“对了,我用了你的纱布,过几天还你新的。”
单尘测了下江兆的体温,并没有异常,这才放心离去。
然而还没等他踏出半步,手就被人拉住了。
“不走。”江兆此刻和无理取闹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平日里蔑视一切的眼睛此刻看上去也十分可怜,“你陪着我。”
“你难受吗?”单尘问。
“不难受,但就是想让你陪着我。”
“不行。”单尘用力往外拽自己的手,“我必须得回去了!”
江兆恰好抓的就是单尘受伤的左手,单尘又一时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江兆触电般撒开了单尘的手。
他将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道:“你走吧。”
“我……”单尘看向床上鼓起的被包,突然觉得江兆有点可怜。
他迟疑半晌,扭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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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尘蜷缩在被子里,回想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脸上莫名烧了起来。
难道我也喝酒了吗?他心想。
刚刚在江兆的家中,他头脑发热,差点真要答应江兆留下来。
好在最后一刻理智占据了上风,单尘最终还是回了家,并在父母开门的前一瞬坐在书桌前做功课。
父母照例来查房,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单尘虽混过去了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