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落满了灰尘,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单尘对着光研究了半天,连看带猜才勉强知晓,这应该是洛城精神卫生中心的诊断单。
除了顶部的名称,剩下的字如同打了马赛克,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看清。
江兆生病了?生的是什么病?这张诊断单是多久以前的?现在江兆的身体还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单尘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想知道答案,直接去问江兆可能时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手机掉进了夹缝中,兴许诊断单永远也不会被他发现。自己要是直接问江兆,不正说明了他心怀不轨,想打开那个被上了锁的箱子吗?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而且他拿着一张精神医院的诊断单能怎么问呢?总不能说你好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单尘当老师前也对心理学方面有所涉猎,对于曾经有过心理创伤的人最好避免揭起他的伤疤,特别是亲近的人。
尽管单尘觉得自己也不能总装作自己不知道,他和江兆都是恋人关系了,就算不能直接问,也可以旁敲侧击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但凡单尘面对的不是江兆,他都不会如此小心翼翼,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畏手畏脚的算什么样子。
可惜前世的阴影太重了,重得单尘根本不敢赌,尤其是在如此接近江兆自杀的真正原因面前。
如果他有哪一步走错了,江兆又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呢?
那他该怎么办?
单尘还在思考怎么做才会显得天衣无缝,手机忽地响了。
“你的手机密码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想呢?”江兆回了他的消息,还附带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糟糕,差点把这一茬忘了!
单尘略一思索,打字道:“这不是对你毫无保留嘛,方便你随时查看我的手机。”
江兆没有怀疑,不多时便发来一连串的数字。
“这么多?”单尘震惊了,“你怎么想得到这么多的密码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同行、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
江兆把每个密码的含义都一一解释完后问:“这些日子难道不是特殊的需要铭记的吗?”
他说的是没错,虽然差点让向来不擅长情感表达的单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单尘将所有的密码、甚至举一反三将江兆没提到的日期都试了个遍,箱子依然没有打开。
其实也正常,这个箱子存在的时间显然比自己和江兆在一起的日子久,江兆说的密码又都是和自己有关的,能打开才叫奇怪。
单尘是个性格没那么执拗的人,不会总是死磕一个问题。神秘的箱子暂且放到一边,他又着手探究另一个问题。
“赵老师最近要给孩子们进行一场心理测试,要先在老师当中试验一下。”在一日例常闲聊中,单尘状似无意提起,“这几天不是做题就是在改题目,好累啊。”
江兆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要单尘给他发一份写写看。
单尘暗自窃喜,一拍大腿噔噔发过去了好几版试题。
乐小福利院虽然名字没有改变,实际上已经经过好几次换牌重组。自从赵老师接替后,孩子的心理健康也纳入了必要的考核准则里面。
福利院最近有心理测评是不假,但绝对不是单尘给江兆发的那些,小孩子和成年人肯定不能用同样的标准进行衡量。
自从那日从江兆家中离开后,单尘就开始动用身边一切能够利用的人脉,好不容易才从正规的精神医院里拿到几份心理测评。
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但听医生说也与真实情况差不了多少。
没多时江兆就把试卷发了过来。单尘连忙打开,他一题一题仔细看下去,越看心情越复杂。
结果显示,江兆不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而且心理状况十分健康,绝对是一个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好花朵。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已经治好了?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病,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单尘难得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如何?”江兆发来一条消息,“全都是我自己写的。”
单尘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直到江兆又发了条消息。
他删掉对话框中询问对方有没有按自身实际情况填写的信息,重新编辑了一条:
“挺好的,非常健康,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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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结果似乎既定了,但未来的一个多月里,单尘总是有意无意试探着江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