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是正常现象,等后面情况有所好转后减少剂量,病人嗜睡的情况应该会减少许多。
单尘这段日子一直都陪着江兆,偶尔会一起出去散散步,但在家里的时间是最多的。
江兆很想和他做一些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情,单尘一开始还顺着他,时间久了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毕竟医生说得让病人做一些积极健康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画画做手工插花,单尘便买了画板颜料拿回家。
他在资源匮乏的福利院教过小朋友,被迫学习了许多技能,画画手工更不用多提。
可惜江兆对医生列举的积极健康的事情兴趣并不大,单尘认真教他画画,结果一转头,发现江兆的视线不在画布上。
他一直盯着自己,单尘觉得奇怪:“你已经会了?那来试试?”
结果自然惨不忍睹。
单尘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画能丑成这个样子,他只能暂时放弃画画,拿出手工刀教江兆做手工。
没多久,江兆的手上绷的全是创可贴。
眼见好好的手工教学都快变成命案现场了,单尘便去买了几包种子和现成的绿植和江兆一起打理。
他本以是给江兆找事情做,但是没几天,那些花花草草又成单尘一个人的活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单尘问。
江兆下意识想否认,单尘急忙补充:“要说实话。”
多年的伪装让江兆本能地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身为伴侣的单尘只能多多鼓励:“你得说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啊。”
他的手搭在江兆的脑袋上,看着满桌子的鬼画符和碎屑,恍惚间自己面对的不是爱人,而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单尘这般想着,只觉得心都要被软化了。他蹲到江兆面前,笑盈盈问:“你快说嘛,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陪着你做的。”
也许是他带着期许的眼神给了江兆莫大的鼓舞,江兆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单尘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他想拒绝,但看着那双可怜巴巴又带着一点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喜欢做其他什么事,它们都很无聊。”江兆拉着单尘的手说,“我只对你感兴趣。”
尽管当事人不喜欢画画,但单尘买来的那些颜料工具也没有浪费。
那些绿植也在茁壮成长,给原本单调的家增添了不少色彩。
鬼混归鬼混,单尘还是给父母发了消息报了平安,他想了又想,把自己在江兆家中借住的情况告诉了父母。
距离他上次离家差不多已经半个月了,时不时会接到几个未知的号码,听到他询问了两句话后便挂掉了。
单尘本来就不是热衷于和家庭维系关系的那类人,尤其是上了大学找到工作后,有时候三四个月都不和家里发一条消息。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父母显然是气得很了,又记挂着他的安危,隔三差五电话打过来确认人没啥事,却懒得和他多讲一句话。
单尘也不敢轻易回去见父母,一来恐怕父母气还没消,他回去纯属给双方找不痛快。二来江兆还在治疗初期,受不得刺激,万一父母又逼着他们分开,只怕好不容易改善的病情会前功尽弃。
不知是知道了单尘现在没什么大碍,还是单尘此时在江兆家中呆着的说法又气坏了他的父母,从信息发出去后,单尘再也没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
这天天气不错,连续下了十多天雨雪后,玉城的天空水洗般的晴朗,单尘便拉着江兆出门走走。
临近春节,满大街都是来往的人群与密密麻麻的摊贩。单尘一会儿买个平安节,一会儿拿个糖葫芦,双手都占满后就把东西丢给江兆。
江兆起初被单尘拉出门时还不乐意,但看着叽叽喳喳满脸兴奋的单尘,那股幸福的气息感染了心底不知名的角落,让他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时,单尘放慢了脚步晃着江兆的手:“好久没有在春节出门赶集了,还是和我喜欢的人。”
“我也是第一次逛这种地方。”江兆说。
阳光打在江兆的半边脸上,照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知为何,单尘忽地心念一动。
周边没有什么人,他凑近江兆,飞快地亲了一口。
这实在太令人猝不及防,等单尘往后稍微退了一点时,看到的就是江兆震惊的神情。
“你刚刚……”他摸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单尘觉得好笑,他拽着江兆的衣领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深深吻了下去。
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的江兆任单尘为所欲为,但很快他便掌握了主动权,两人贴在一起亲了良久,分开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呼呼。
江兆看样子还想继续,但被单尘拦着了:“好了我们得走了,天都快黑……”
他拉着江兆的手准备离开,刚迈开步却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
江兆边问边转过身,看到了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单宏和周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