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那页纸上面的信息很少,随便看一眼就能记住。
让祝淼更在意的是固定耀祖纸张的车缝线上还残留着一些碎纸。
像是被人从两页之间撕去的一样。
“没有结婚应该不能上户口吧?”方忍也发现了这一点,将页面翻回水根的那页,上面确实写着“未婚”。
“是他姐姐。”祝淼说。
虽然她是孤儿,但对于某些家庭的重男轻女还是有所耳闻的。
能让人撕去页面的除了憎恨也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死亡。
不用想都知道,耀祖的姐姐在出生时就已经奠定了死亡的结局。
养大一个女孩的成本远比买一个女人的成本高多了。
“哇哇哇哇!”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祝淼条件反射地将户口本合上。
易沧澜接过她递过来的户口本,将它塞进了饼干盒并将它重新放回了衣柜顶端的最里处。
出门前祝淼回头看了眼衣柜,不用凳子根本看不到顶上的饼干盒。
“我们去看看,婆婆您先歇歇。”叶寻燕的声音从前房传来,紧接着两道匆匆的脚步声就在院子里响起。
“怎么了?”祝淼见两人跑进卧室,也跟了进去。
“水根回来了。”陆知节说。
他关上卧室的门,警惕地守在门口。
“哇哇哇哇哇!”耀祖越哭越撕心裂肺,哭到最后都涨红了脸。
祝淼还没听清陆知节的话,门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推开了。
叶寻燕一边抱着耀祖哄着,一边抬头看向水根。
水根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游弋了片刻,最终落在祝淼身上说道:“我朋友让你去他家吃饭。”
他像是下达了一份通知,还不等祝淼回应,就上手去拉她的手腕。
“啪!”一道脆响半空中响起,水根的手被打到了一边,连带着他半边身子都跟着倾斜。
“走开。”易沧澜冷冷说道。
祝淼见水根脸上的表情挂了下来,按住易沧澜的手问道:“我?”
水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驳了面子,顿时火冒三丈,连祝淼的问题都不回答了,当即上前想要抓住易沧澜的领子,却被易沧澜轻轻一晃躲开了。
“你好脏。”易沧澜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盖过了耀祖的哭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都有不同的效果。
方忍和陆知节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向了祝淼。
而祝淼还站在一边打量着脸色由红变黑又变红的水根。
顺带脑子里还把水根的信息都过了一遍。
婚姻状况:未婚;文化程度:小学。
“你他娘的再说一次!”他涨红了脸挥起拳头就往易沧澜的脸上砸。
但易沧澜确实四两拨千斤地撇开头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悠悠地重复:“你好脏。”
祝淼拦了一下他,但没用,因为水根已经被激起了脾气。
他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怒意,抬脚踹、挥拳打,全被易沧澜躲过后他终是没忍住一脚踢在了耀祖的床上。
耀祖不知道是被段书芸操控的还是真的被吓到了,哭得更加大声了。
可水根本根听不进去周围人的劝告,任凭耀祖再怎么嚎哭他也无动于衷。
许是耀祖哭得实在响亮,屋子里的婆婆终是没忍住跑进了后院。
一进后院她便觉察了水根和易沧澜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上前拉住暴怒的水根询问道:“怎么了儿子?”
水根现在情绪上头,完全无法听自己的母亲在说什么,一把甩开了婆婆的手,指着易沧澜的鼻子说道:“你等着。”
随后愤愤地往前房走去,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叮铃咣啷的响声。
“没事吧?”叶寻燕放下耀祖上前扶起婆婆。
婆婆摔得不轻,却还是摇摇头挣扎着起来去看耀祖。
耀祖在婆婆来后消停了不少,现在正躺在床上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
婆婆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水根就带着一把菜刀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完全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的段书芸。
段书芸匆匆赶来,那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水根挥着刀朝易沧澜砍去。
“啊?”她的疑惑才刚说出口,那把几乎用了水根所有力量的刀就劈在了一块结实的冰面上。
水根和婆婆仿佛对突如其来的冰面视若无睹,一个怪叫着要再劈,一个慌乱地上前拦人。
“小心。”段书芸一把拉开了差点被水根劈到的婆婆,一边又问着几人怎么会是。
陆知节把她叫了过去交待了前因后果,段书芸佩服地看了一眼易沧澜,正想问问祝淼该怎么收场,就听到了婆婆大喊着水根的名字抱住了他的腰。
水根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婆婆的桎梏,怒不可遏下竟挥起了刀砍向了婆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