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我之前是在欺骗你吗?”希亚半开玩笑道。
卡特尔失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试试,重复刺激能否让我恢复一些记忆,哪怕是碎片也好……”
他语气逐渐迟疑。
在猎捕变异海洋物种的任务中坠海,大脑缺氧导致的失忆是有很大可能恢复的。
这几天他也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寻找被压抑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已经不在大脑里了。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希亚的手搭上卡特尔的肩膀,但只相触两秒就被收回。
“五年前由于外星侵袭频繁,海盗也趁乱猖獗,你的父母和数个研究员在任务中遭到绑架,被囚禁在一座荒岛。”
他边往前走边讲述从卡特尔记忆中获许的信息。
“当时你很着急,但有任务在身走不开,我和队员收到上级指派,暗中追查海盗行踪,与研究院合作救出了他们。”
极为简短的故事。
像是希亚无数任务中极为普通的一项。
“不知道当时我是如何向你表达感谢,现在想再次真诚地向你道谢。”卡特尔郑重道。
自认正直的希亚队长羞愧于领受不该自己得到的感激,却又无法说明真相。
他微微低头加快步伐,应声:“你我之间不需要道谢,况且,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军/部与研究院商议,将卡特尔交给他全权监管。
为了取得卡特尔的信任,上面命令他读取卡特尔的记忆,伪造挚友的身份。
表面是要他保护卡特尔的人身安全,实为监视,防止他和逃犯再次勾结,或是做出任何不利于我方的行为。
他不得不冒领一个实验体的功劳,将自己塑造成卡特尔的恩人。
没错,当年救出卡特尔父母和一众研究员的,是一头编号A8860的变异海豚。
记忆影片中,卡特尔刚进入研究院就接手了A8860。
海豚的智商本就超越一般海洋生物,变异后的A8860更是展现了超越普通人类的智慧。
卡特尔不忍用编号抹杀它存在的意义,为它取名“克莱”,把它当作家人看待。
克莱从卡特尔口中得知其父母被绑架的消息。
然而,因为荒岛所在的位置隐秘且伴有海底漩涡而难以救援,双方都心急如焚。
于是克莱抓住外星动乱的机会,只身逃出研究院,通过卡特尔曾提到的信息和线索找到那座荒岛,用身躯载着被困人员逃出生天。
可后来……
研究院震惊于实验体的智慧和能力,不顾卡特尔和其父母的反对,对A8860进行了解剖实验。
希亚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去审问波莱吧,或许从他那里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提前安排人去警告波莱,诓骗他说卡特尔已自证清白,如果不想让卡特尔再次成为囚犯,就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尽管如此,希亚仍不确定让卡特尔去见波莱究竟是对还是错,但目前来看,他们也没有其他事可做。
由于是临时处所,所以关押波莱的“禁闭室”较为简陋,但门口有一名装备武/器的人员看守。
对方见是希亚带人来,干脆地放行。
禁闭室内什么器具都没有,波莱蜷缩在空旷的房间角落,听到动静缓缓抬头。
卡、卡特尔先生?!
波莱昏昏沉沉的大脑立时清醒过来,他强行按捺住呼唤对方的冲动,咬牙将头埋进臂弯。
“嗨,波莱,你还好吗?”卡特尔走上前蹲下身,轻拍他的肩膀,“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上级的命令无法违抗,我很抱歉用暴力的方式强行把你抓过来。”
闻言,波莱有种怪异的感觉。
卡特尔先生说话的语气很奇怪,是为了和他划清界限吗?
波莱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到卡特尔脸上熟悉的温和笑意,禁不住眼眶发热。
不管怎样,卡特尔先生没有被他连累就好。
“波莱,我们想知道你对那只变异鲛了解多少?”卡特尔身后,站着的希亚冷硬又直接地开口。
“变异鲛?”陌生的词汇让波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在说厄塔洛瑞斯。
他瞬间变得警惕,仰头蹙眉瞪向希亚:“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吗?凭什么!”
从来都表现得软弱可欺的青年突然变得硬气,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希亚不免觉得好笑。
“变异鲛引发人类与海洋生物之间的战争,你作为人类的一员,难道要和它同流合污吗?”他语气淡淡地质问。
人类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