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当然生气,那将军理亏,他也不能明着来不是,”苏蕊卿帮太子妃将一旁被喜鹊尾巴勾住的头发理了开,“不过,一段时日也就忘了,男子嘛,哄一哄地就好了。”
太子妃入府,也不过十七,对于这些争宠吃醋的事,连苏蕊卿都不曾细想过,而她才成亲便要面对。她父亲是尚书令,按照皇后之前的门当户对,本应择丞相之女,谁知丞相之女舒邈心悦睿王,平级之中再选,家中便皆是男子。于是便按着官级往下,轮到了她。
前朝后宫,是分不开的。她现如今为太子妃,父亲兄弟的官阶不日便会向上走。于她家族而言百利而无害,那于她而言呢?
苏蕊卿心中暗暗叹了叹,“几个贱婢而已,娘娘是太子府的主人,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路是自己踏的,旁人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苏蕊卿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劝慰她,只能说句废话,但又好像不是那么的废话。
太子妃点了点头,“贾夫人往后要是有空,就常来府里坐坐。”
苏蕊卿躬身,“太子妃若有吩咐,蕊宝楼一定最到娘娘满意为止。”
苏蕊卿的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一顶发冠都要把蕊宝楼的人的发折腾到想戴冠遮秃了,况且,前朝后宫,向来是分不开的。
她现在是贾将军夫人,若与太子妃走得近,有心之人有了心随意说上几个大词结党营私,不止贾府,还有苏府恐都要被波及。
出了太子府,苏蕊卿抬头看着天空,恍若隔世啊。贾辰彦最好不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这通。
此时远在边境的人,看着看着地图便是两个喷嚏。
“将军,你伤风了?”
“没,可能有人想请我吃饭了吧。”
“那便是将军夫人想你了。”身旁的将士们围着打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正聊着,苏衡走了进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那日贾辰彦领了命,天稍亮便出了王都,千军万马往边境赶,到达营帐之时已是傍晚。苏衡出了帐为贾辰彦接风洗尘,贾辰彦也将苏蕊卿准备的好酒好肉拿给了苏衡。
“大哥,这是苏蕊卿准备的,这次都是你爱吃的酒肉,没什么累赘。”贾辰彦一手提着两提酒一边说着。
苏衡还记得上次苏蕊卿带来的干果子,果子生硬他分与众将士吃时,一群人第二天牙疼得喝水都肌无力。
“这次,她没让你给我带信?”苏衡看着贾辰彦笑着说着。
贾辰彦撇了撇嘴,“大哥,你看你,就是想听她告我带状是不?”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待她好着呢,跟在苏府一样她要吃啥有啥,要干啥干啥,自由如昨,快乐如往,大哥就不用担心了。”
苏衡笑了笑,望向远方时,收敛了脸上的笑。
自从丹轶族和赤濯部联手后,二者虽未直攻但是改变的阵法,以往专门针对他们的战法便不适用,加上当时兵力不足苏衡与副将又发生分歧,两部落采用包抄的方式将西边的百烟关攻破,占领了仿城和托城,王军不得已只得往后撤至千雨关附近。
王都将副将召了回去领罚,把贾辰彦派了过来。
贾辰彦拍了拍苏衡的肩,“大哥不必担心,虽他们改变,但我们也可变。”二人一齐坐在营帐中干了一杯,贾辰彦拿出包袱里揣着的一沓信纸。里面记载了对丹轶族和赤濯部打法的分析。
贾辰彦在兵部也不是完全的无所事事,一有捷报来,便接了回去研究,然后在练兵之时改变招式。
“大哥,”贾辰彦清了清嗓子,重新喊了一声‘大将军’,“大将军你看,丹轶族擅长轻骑,用的是斧,赤濯部擅长重骑,用的是枪,他们二者如今合并,打法是先轻后重,近身攻破再出重骑,”贾辰彦将那沓纸翻了页,
“我们之前的练兵,是一队一兵阵,对付丹轶族是巧劲近身搏,对付赤濯部是靠力气或重型兵,如今我们反而找不到突破口,练兵时,我将打法混合了起来。”
“何意?”
贾辰彦将轻重混合后的防御阵法展现给了苏衡看。
“这招有效吗?”
贾辰彦点了点头,“纸上谈兵,只得上了阵才可检验。”
二日,贾辰彦派了一队兵,去了赤濯部偷袭。
狼烟燃起,两军对峙。
丹轶族的头领鲁尔普扛着千斤斧,率着人马已然出现在了仿城门外。
“贵国怎么如此不讲理,我们放你们一马,你们居然偷袭,怎么如此不讲大国风范。”他声音粗旷,仿佛脖子里卡着一口痰。
“帐中针线没有了,我们的衣服脱了点线,踏入我国的地界买根针而已,何来的偷袭?要说没有风范,怕是阁下吧。”贾辰彦穿着铠甲,站在城门处,不紧不慢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