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收抿着嘴,假意翘起手捂住了鼻子,“大人我错了,我这就出去。”
这次回王都,贾辰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那点私钱根本支撑不住练兵。
陛下先是准了贾辰彦带奏请,让兵部挑了两个擅长研究阵法的人出来,过几日跟着贾辰彦回边境。贾辰彦也借此向朝廷为将士讨要赏银,然而国库空虚,户部的老头子一直拖,说今年收成不好,眼下税还没收上来,实在匀不出来钱。
如今边境派去的将士和马匹比原来多了近一倍,顺带着的粮草也要增加一倍,加上丹轶族和赤濯部改变了打法,王军不仅在阵法上寻找突破口,同时使用的兵器也在让军中的工匠不断更新重新打磨。
天气转凉,将士们身上的衣物也得要加了厚的,这些一算,都是不少的花销。
边境上虽说将士们用不上太多现银两,那饷银拖一时他们也可以忍,可是他们后方的家中一家老小很多都指着那点钱过日子,他们拖不起。
贾辰彦去了这段时日,已经把贾府这些年的积蓄都搬了个差不多,苏蕊卿那日看还有一百两,她若是过几日看,贾府恐怕是要揭不开锅。
“贾将军,现在是真没钱啊。”户部的老头眼里充满了无奈说到。
“既然知道没钱,你们还要提议在时乌郡修栈道?那地易守难攻,修那东西当真是为了防?不是为了左手倒右手把国库到钱倒腾出来在你们手中过上一遍揣进自己的口袋?”
户部的老头听了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贾将军慎言!我等怎会干那等事,正因为时乌郡地势险要,那里的百姓生活不便,车马进不去,地势险道窄,双人不能抬,只能由单人一件一件徒手将物资背着运进去,所以当时赈灾也诸多困难,如今雨过天晴正是修栈道的好时机,臣等也是总结了经验教训,是为了百姓好。”
贾辰彦“如今天灾已经过去,时乌郡还能挺一挺,但是边境的将士挺不住,外族的野心防不住,浅大人这大半辈子都兢兢业业,若是因小失大,在这大半截子都入了土的年纪翻了船,让史官记入在册,本官也不知道多年后百姓会如何评说。”
“你!”老头被贾辰彦怼说不出话来。
“这个栈道只要我贾辰彦在,你们现在就修不成。在下定会禀明陛下说明其中厉害,让陛下做定夺。”贾辰彦行了行礼走出了户部。
不管户部有钱没钱,贾辰彦要不到钱就不走,他打算派着人轮流守到户部,就算是一个铜板,都要软磨硬泡让户部吐出来。
苏蕊卿刚到廊城,过了城门便连忙下了马车,让其他人先把东西运到客栈,自己和几个随行的直奔蕊宝阁。
小跑一段的劳累在看见铺子的那一刻都化成了虚无。
苏蕊卿走进去,看着里面摆放着井井有条被打湿的帕子擦得锃亮的展柜,心里的石头便也落了地。蕊宝阁内各个不同功能的区域装潢地很好,如今就差挂上招牌,等着苏蕊卿剪彩了。
“近日,睿王可有来过?”苏蕊卿知道,在廊城做事,睿王她是避不开的。
伙计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睿王来过一次,我们开始以为…”伙计想说睿王闹事,但是没有敢说出口,“睿王殿下就围着里面转了一圈,然后说那只展柜有问题,”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我们去看,柜角有些不平,于是便让工匠重新做了。”
“就这件事?”苏蕊卿一眉挑着一眉低着一脸不可置信。
伙计点了点头。
还以为睿王要来找蕊宝阁的麻烦,没想到居然这么和善。
苏蕊卿又将新招的工匠喊来,他们将这些时日的手稿递给了苏蕊卿看,两位对珐琅和螺钿的工艺熟稔于心,苏蕊卿看着那几张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就决定开始投入制作。
次日天一亮,苏蕊卿就吩咐伙计将从易镇运来的首饰都摆入展柜中,准备近日择个吉日,蕊宝阁便开张。刚卸了货便听见外面狂风大作风雨交加,苏蕊卿便连忙让他们先把货放好,等避过了雨择日再说。
刚躺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苏蕊卿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沈斐。
雨水顺着他浅绿色的袍滑下,像一片春日里沾了露水的竹叶。
苏蕊卿诧异地看着他,随后回过神来,“快进来,怎么淋成了这样。”然后吩咐小翠去取了干巾来。
“本以为路上也能碰见蕊卿,没想到下雨打滑,便耽搁了些时日。”沈斐将外衣脱了下,因为淋了雨而衣袍紧贴着身,将身体的轮廓更衬的清秀,苏蕊卿隐隐透过内衬能看见沈斐白里透红的肌肤。
她不好意思让沈斐将衣服穿上,只得慌忙撇过了脸。
小翠将干巾递给了沈斐披在身上,苏蕊卿才侧过了眼。
“有劳。”沈斐客气着对小翠说到。
“今日雨大,你为何来了廊城?”苏蕊卿又吩咐小翠去浴房放好热水让沈斐换一身干爽的衣物,免得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