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悠发现两件事,一是司予的脸真的很软,二是司予的心真的很冷。
上次的亲吻,慕长悠不自在了一整天,反观司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也十分单调且规律。
起床,出诊,回家,两点一线,在家里除了侍弄药草就是看医书,晚上到点来给慕长悠扎针送药。
慕长悠感觉自己就和司予种的药材一样,只需要定时浇浇水。
“你说司予不会觉得闷吗?”慕长悠荡着秋千问。
看,即使她叫人在院子里装上秋千,司予也只是眼神一瞥,毫无异议。
“对啊,她怎么会变成这种性格……”系统同样不解。
慕长悠好奇:“那她应该是什么性格?”
“她应该是,是……”系统支支吾吾,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它道:“是个性情中人。”
啊?至今没看到司予情绪波动过的慕长悠更加疑惑。
哪里的性,哪来的情?
“她如今是什么性格不重要,反正后来会为了你性情大变。”系统又说。
“所以我的作用是让司予性情大变。”用强迫的手段或许能改变司予的性格,但——
“我为什么要死在她面前?”
“……”
“因为她爱上了你。”
慕长悠懂了,爱上错的人,还爱而不得,确实容易性情大变。
在话本里,这种角色是主角的执念,只有彻底放下,主角才算成长。
“可你确定现在的她会在强制爱中爱上我?”慕长悠真诚发问。
系统沉默。
她于是提议:“要不放弃强制爱,我认真追求她?”
满嘴甜言蜜语,不如真心换真心。反正结局都是作为爱人死掉。
“不行!”系统立马拒绝,意识到自己太果断后它解释,“她必须对你爱恨交织,有了恨,才更容易放下你,和她的正缘在一起。”
慕长悠总感觉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司予的人生,她无权决定。
“那怎么办,一直耗着?”再不能做回自己,她憋都要憋死了。
系统也受不了冷暴力,认真分析,“是不是你这些行为都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底线……慕长悠灵光乍现,“我知道了!我跟着她一起去药铺,大家看见我就都不敢来看病,影响了她治病,她肯定会讨厌我的!怎么样?”
系统作出评价:“那很坏了。”
慕长悠得意一笑,决定现在就为明天的邪恶计划造势。
她从市场买了两只嗓音嘶哑难听的大白鹅,又叫人砍了一堆木头给它们做了间小屋当窝。
看着一团乱的院子,听着耳边糟心的鹅叫,慕长悠觉得还差点火候。
她把所有房间转了个遍,寻找可以搞破坏的地方,最后选择了药房。
这里是司予最常待的地方,书案上都是她的医书和药方,慕长悠坐下,对着桌角那盆薄荷合掌:“对不住,我也不想这样的。”
说完她研墨提笔,以她和司予为原型在医书上画下两个小人,每一页小人的动作都十分有爱,每隔十多页还会在上面爱心批注,例如——
[喝茶时间到!]
[学无止境,不要累坏身体哦~]
嚯嚯完这本,慕长悠又去拿新的,翻开后才发现这一本不是医书,而是司予记录她每日喝药后症状的那本册子。
除了症状,上面还有药方,每次的药方不尽相同,但都是些性阴寒的药材。
慕长悠虽不精通岐黄之术,也看得出这些药方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
谁家好大夫用血槐,马钱子,曼陀罗,黑心莲治病……
不过慕长悠不在乎,也无意探究司予要做什么,只要她还被需要,就能继续留在司予身边。
为了不让司予多心,慕长悠将错就错,在每一张药方空白处写下评语。
[太苦。]
[太涩。]
[太难闻。]
[希望今日能甜一点。]
……
司予还未进院子便听到鹅叫,打开门,远远看见两只大白鹅正咬着对方脖子在自己药田里打的火热。
她靠近,两只鹅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逃窜,鹅毛乱飞,还把晾晒的药材掀翻在地,甚至在上面留下了排泄物。
司予眉头微锁,目光寻找慕长悠。
来到药房时,看见慕长悠提着笔正文思泉涌,似乎不满意自己写的东西,她将纸揉成一团随意扔在地上,成为满地纸团中的一个。
“你回来啦!”慕长悠扔完看见门口的司予打招呼。
“你在做什么?”司予问。
慕长悠拿了一张纸凑到司予面前,得意道:“这是我根据书里调配出的药方,如何,是不是很有天赋?”
司予扫了一眼冷淡开口:“药死一头牛不成问题。”
看样子真的生气了,连损人的话都会说了。
慕长悠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靠近道:“司医师说话真令人心寒,不如让我替你暖暖……”
司予偏头躲避她亲吻的动作,慕长悠一笑,低头吻在那截白皙的脖颈。
轻微的刺痛在背后转瞬即逝,慕长悠没在意,附在司予耳畔继续自己的表演,“我的耐心不多,你若再不答应我的求娶……我也不介意将你绑上花轿。”
司予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依旧平淡:“毒还未解,你该好好休息。”
“那点小毒,本小姐——”慕长悠还未说完,心口猛地一阵绞痛。
她如今是个毫无灵根的普通人,察觉不到司予刚刚打入她穴位的那道法力。
“毒气攻心了,我去煎药。”司予离开。
人走后,喜庆的鞭炮声在慕长悠脑中炸开。
“就是这样,这才对味嘛~”看见全程的系统欣慰极了,“你刚刚的表现太棒了!司予差点起了杀心。”
慕长悠强忍心口疼痛以及脑中鞭炮齐鸣的精神攻击为司予说话:“她挺关心我的,你是不是感受错了?”
系统:“……”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慕长悠一缓过神便忍不住嘚瑟:“我的话本可不是白看的,就刚才我那表现,如鱼得水,信手拈来,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今夜我再潜心苦读一番,明日定让她彻底厌恶我。快点完成任务,我就能快点——”慕长悠的视线被窗户下冒出来的鹅头吸引,大鹅伸长脖子,在慕长悠眼皮子底下将窗户那盆月季的花苞啄进嘴里。
慕长悠急忙出门阻止,大鹅摇晃着身子逃跑,她一路追到院子,看见满地狼藉,另一只鹅正躺在司予的药田抽搐。
她买鹅只是想吵吵司予,哪想到直接变拆家了,慕长悠不禁感叹司予脾气是真的好,若换成她,早就连人带鹅扔出二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