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运动项目的规则之中,都有通用的一天规则,需要在界限内进行比赛。
出界则会按照项目类型,被判定淘汰,失分或者是交出主动权,比赛重新开始。
赛点,陆司羽发球。
只差0.1cm,球落在了界外。
出界球,对方得分,晋级失败,他的比赛终止在8进4。
他5岁就开始拿的球拍,在这一刻被他扔掉,他主动出界。
他去染了头发。
从选定颜色开始,就被人追问,“你确定要染这个发色吗?”
他不厌其烦的解释,“嗯,就是这个发色。”
接下来,他只是换了个发色,还没来得及继续尝试更多,就被一耳光告知,“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鬼样子,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不正常,你要气死谁?”
很奇怪,眼前这对父母,甚至在他十七年的人生之中,并没有参与过任何他的成长过程,却会在他改变了发色的这一刻暴跳如雷。
他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好笑。
心理医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赚钱的职业,他们只需要租下一间装修看上去专业的房间,摆上两张沙发,然后和客户面对面坐着,问上一些废话,直到一个小时结束,然后就可以赚上一笔诊费。
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坐在这里,和心理医生面对面坐着,他甚至已经预判到了对方的开场白。
心理医生穿着白大褂,有着亲切的笑容和温和的态度,“最近你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呢?”
他通常会回答没有,然后沉默地应对,他会在这里待上一个小时,直到咨询时间结束。
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有心情和心理医生聊一聊,“我的新变化,看不出来吗?”
心理医生表情如常,“嗯,你换了个新发色,颜色不错。”
“是吗?我也觉得挺好。”
“既然尝试改变了发色,是不是代表你想要尝试让你的生活进入新阶段呢?”
他的确是想要尝试新变化,“当然,我还想打耳洞,去纹身,抽烟,喝酒,别人都可以做的事情,我都想试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听上去都挺有意思的。”
他看着心理医生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这些尝试,真的是你内心想要的吗?”
“或者是用其它的代替,你觉得可以吗?”
他尝试过抽烟喝酒,但竟然毫无感觉,在他准备尝试纹身,打耳洞的时候,他爸安排了不知道多少个保镖跟着他,每走几步,就有人拦住他,像看管囚犯一样把他带回他爸妈的房子里,哪里都不能去。
直到他爸要把他送上飞去德国的飞机,他才脱身,买了张机票,飞去了一座小岛。
小岛不大,天气很热,大海很蓝,空气里全是潮腥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有一点好,海浪声很大,很嘈杂,可以把其它声音全都屏蔽掉,让他大脑放空,暂时平静,让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有时会看见有人在沙滩跑来跑去,他们很开心。
会有一群小孩子,他们偶尔会出现在海边,互相对着做手势。
他起先没有在意,遇见过几次后,才反应过来,那群孩子是聋哑人,他们做手势是在比手语。
有个年纪比这群孩子还大一点儿的女生,有时会和这群孩子用手语沟通。
她还会在那些孩子不敢和“正常人”沟通的时候,开始和“正常人”沟通。
什么是正常人,什么又是不正常,一切都是被其他人规定的界限。
在界限之内是正常,界限之外就一定是不正常吗?
*
开学考,整整考了两天才考完,交完最后一张试卷,乔苒都还没来得及感受考试后,对答案的紧张氛围,就被班主任喊去了办公室。
“开学典礼上的演讲稿,我看了,写的不错,但还有几点要修改的,我给你圈出来了,回去以后你再改改,背下来就没有问题了。对了,你回班上安排几个同学去把教材领回来发下去,再让他们把教室打扫了。”
“好的,老班,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
“好,那我回教室了。”
乔苒回班以后喊了四个同学和她一起去领书。
其中有副班长,是个男生,叫邢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