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现被人这么一反驳,脸色也挂不住,不由声音大了些:
“时泽他自己承认了!我现在来就是和他交涉的。”
“我没承认。”
楼梯上下来一个人,赫然是很长时间没见的时泽。
“你没承认你为什么不否定?还要我来找你?”周泽瞪大眼睛,腾地一下子站起来。
时泽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而是转头对林析勾起一抹勉强的笑:
“抱歉啊,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一直没去研究所,耽误大家进度了。”
“没事。”
现在的时泽穿着宽松睡衣,一段时间不见,脸颊上的肉都掉了许多,但还是气势很足。
他挨着林析坐下,看向周现:“你每天不要听风就是风,把心思多投入在项目中,老师说不定真的把你收下。”
周现一直维持的体面被撕破,他飞快瞟一眼林析,又重新看向时泽,抖着手道:“什么叫我心思不正,明明是你学术剽窃,你无耻!”
“噗--”
一直听着的林析忍不住笑场了。
周现立马转过身瞪他。
“对不起,你们继续。”林析捂着嘴,恢复严肃。
时泽却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他挥挥手,管家会意,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周现。
“你好好看看,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周现哗啦啦翻着,半响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蹬蹬蹬向外走。
等人走了林析才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一心想入老师门下,可惜老师现在不招学生了。他恰巧知道我这件事,被人当枪使,想着把我弄下去,这样他就有入门的机会了。”
“哦。”
“对了。”时泽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关心朋友,不行吗?”
说话间气流交融,林析不动声色往后退了点,才舒服起来。
“朋友没事,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末了,他又低声嘟囔一句:“这么关心我,这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什么?”最后那句话林析没听清。
“没事。”时泽把人推起来:“赶紧回去吧,家里人该急了。”
“……?”
林析迷迷糊糊被推走。
第二天一早,时泽如约而至。
志愿者用药过程很顺利,但是六号床又一些反应。
林析赶到时才发现六号床就是江鹤舟。
之前虽然气色没那么好,但还是能看,可是现在一看,人已经苍白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一听见林析来了,江鹤舟立马坐起,满心满眼都是他:
“林哥,你来了。”
“嗯。”林析扶住他的肩膀:“躺好。”
见人不说话的样子,青年有点恹恹的,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林析脸色,发现人好像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一想林析好长时间不来看他,一来就甩脸子,江鹤舟越想越生气。
等林析检查完,就得到了一个气鼓鼓的江鹤舟。
“你生什么气?”林析有些无奈。
“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来了后,来了--”
剩下的话江鹤舟没有说,但林析还是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他不由笑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谁说你错了?”
林析真和他道歉了,江鹤舟又不愿意了。
“对了。”林析环视一圈,问:“管家呢?”
“家里有事,回家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林析一阵头疼,他没想到江鹤舟这么胡闹。
“你不害怕自己一个人出什么事吗?”
“对不起。”现在换江鹤舟道歉了。
“管家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周。”
林析叹了一口气,道:“从今天起,我晚上陪着你,白天找别人照顾你,可以吗?”
虽是商量语气,但态度已经表明,江鹤舟没有拒绝余地。
晚上研究所,一切都静悄悄的,青年全身盖着薄被,只露出一张小脸。
大概梦到什么,他还吧唧两下嘴,又侧着头睡了。
江鹤舟站在床边,目光痴迷,眼睛不是白天的迷蒙,而是黑沉沉的。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描摹着床上人的脸,喃喃道:“哥哥好美。”
月光冷冷照在屋里,黏腻水声伴随着呜呜声,又渐渐消弥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