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紧绷的线猛然断裂。
仓皇之中,元星伽的双手骤然抓紧掌下的青草,指缝被柔软的泥土填满。
她竭力维持自己的神色不想叫人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过了片刻,她稳住身形,这才堪堪回过头。
却直接与元伯爷四目相对。
元伯爷脸色发红,怒目而视,显然是看到了元星伽方才窸窸窣窣的小动静。
元星伽抓了抓耳朵,默默地转过头去。
这么一来一去,她也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盯着面前这几个犹如人墙的禁卫军,元星伽深深地吸了口气。
算了,说不准还有下次呢。
祭祀结束后,因舟车劳顿皇帝便许各家各自回帐修整,以备明日。
第二日,春光正好,微风徐徐。
元星伽身着一袭赤色骑装,浓密乌黑的头发被一顶银冠高高束起,行走之间宛如墨色的瀑布与身上的亮色交相辉映。
朝气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
刚刚走到这里的沈鹤京和裴年皆被对方不同于以往的样子震惊了一下,眼中流转着的神采闪闪烁烁。
元星伽看到他们二人眼前一亮,朝着他们小跑了过去。
瞧着裴年也穿着一件深色的骑装,她道:“你也要参加围猎吗?”
裴年点头,神色看起来有些无奈。
元星伽从对方的神情中感受到了同病相怜,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鹤京神色微黯。
元星伽这才注意到他,发觉他今日只是穿了件藏青织锦长袍,或许因为畏寒还搭了件披风。
元星伽察觉到他神色有异,笑嘻嘻凑上前安慰道,“正好你给我俩加油打气,说不定我俩还能大杀四方呢!”
沈鹤京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刚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自己的话。
“大杀四方?”来人轻轻笑了声,然而笑声中隐约掺杂了别的东西,令人有些不舒服。
元星伽原本飞扬的眉眼随着这句话逐渐敛平,她回过神看着谢鹤明带着他的拥趸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挑起眉,脑中立即走马观花似的回想自己同这位世子殿下的过节。
直到谢鹤明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才回过神来。
说白了她同这位世子殿下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过节,照理说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
嘉义候有从龙之功,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令无数人都趋之若鹜。
自然也养得他眼高于顶,很少将人放在眼里。
谢鹤明看不上日渐式微的伯爵府,对待元星伽的态度自然也轻慢了不少。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祭酒大人口中的嘉义侯府世子以及同自己大打出手最后沦落到被国子监除名的卫潮。
现在想来不过是侯府世子无聊时为自己设下的几场助兴表演。
元星伽眸光凛冽,面色却柔和下来,似乎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攻击性都隐藏了起来。
沈鹤京自然察觉出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伸手拦在她身前,“殿下,不过是玩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