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闻璟的病房门被人敲响。
护工去开门,门外是一个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个账单给护工看,“小兄弟,我带我亲戚来这边看病,你是这个病房病人的护工是吧?”
“是啊,怎么了?”护工疑惑道。
“是这样的,”中年男人往病房里看了看,“借一步说话呗。”
护工看了闻璟一眼,“行吧,是什么事呢?”
护工被男人带着去到了一边安全出口处。
闻璟因着折腾上厕所和擦澡的事,后背正疼,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他要绝对卧床,但是他受不了被人伺候着解决方便的事,所以坚持要去厕所解决,这才惹得伤处更为严重。
原本他还能借一点腰的力,现在是完全动弹不得,疼痛难耐,拉扯着浑身每一处神经都有钻心之痛。
他咬牙强忍着,身上被子还未盖,这样冷的冬季额头却有细密的汗渗出。
直到觉得几乎要被这痛意要去了命时,闻璟挣扎着想去按护士铃。
……
温遥情从洗手间出来,抿了抿嘴唇上的口红,忽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同学。”拦住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温遥情并不认识。
温遥情疑惑看他。
“你现在有危险,”男人说,“现在跟我走,我能保你安全。你不用怀疑,我只会带你走人多的地方。”
男人迎着温遥情的目光,“听我说,上次闻璟在陵园和人打架的事,那些人不是被抓进了牢里去吗?他们的兄弟要来报仇。我这段时间一直保护在你们周围,你不用管我是谁叫来保护你们的,总之相信我就是了。”
“那闻璟……”
男人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吧,保护你之前,我们重点就是保护闻璟。现在我的兄弟已经去到闻璟那边,只是你现在不要做出反应,不要打草惊蛇。你不放心的话,我直接带你往闻璟的病房门前过,让你看清他是不是安全的。”
温遥情心有疑虑,想要拿口袋里的手机,却觉得在此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未必是安全的,“为什么不报警?”
“我们就是警察。”男人说,“快点,先走。”
“你的警察证呢?”
男人从口袋里亮出警察证,“你有这防备心是好事,只是动作快些,别害了闻璟。”
温遥情看清了警察证上的名字,叫作周鹏越。温遥情点头:“好。”
周鹏越走到温遥情身后,保持了一拳之距,低声,“现在我们先往闻璟的病房那边走,让你看清楚情况,我也看看那边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温遥情问。
“这件事几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要知道你和闻璟有危险就是了。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你们出事。”周鹏越说。
温遥情跟着周鹏越上了12楼,正是闻璟所在的楼层。这层楼都是单人重症病房,冷清如旧,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护士台的护士看了他们一眼。剩余的便是病房中传来的侃谈声与电视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温遥情往闻璟的病房处走去,周鹏越在身后提醒道:“等下不需要进病房,闻璟的病房里有人。等到我们看过了情况,我会先带你离开。”
“有人?是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温遥情忙问。
“是,”周鹏越说,“我现在也不能暴露身份,就当做是路过,不要打草惊蛇。”
“闻璟会有危险吗?”
“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而且,如果真的是破罐子破摔,想要闻璟的命,应该进去一刀了事,不会给我们营救的机会。”周鹏越说。
两人向闻璟的病房靠近。
“不要往病房里看。”周鹏越忽然说。
温遥情虽心有疑虑,此时却不敢冒险。
闻璟病房的玻璃窗上,两人的身影慢慢走过,一道寒光乍现,被闻璟牢牢捕捉。
闻璟睁大眼,看着一个男人拿刀架在温遥情脖颈处,只是很快,那刀便收走,男人的目光满是警告与威胁,跟在温遥情身后路过了这扇房门。
而温遥情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往闻璟的病房中投来。
神色僵硬,像是收到了威胁。
“温遥情。”闻璟低唤了一声。
他费力转动身子,想要去碰护士铃,病房外却又走过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人与那日动他父母坟墓的人脸重合,正是漏网之鱼。
闻璟用尽浑身的力气,却动弹不得,只有折断骨头的痛楚一阵又一阵地折磨着他。
他咬紧了牙,手肘撑住床沿,借力往护士铃处扑去……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如同斧头劈断脊椎的痛猛地袭来,闻璟只觉得不仅是骨头,浑身骨头筋脉都好像被折断,偌大的混沌碾过意识,他喃喃一声:“遥情……”
床上的一张废纸飘忽而坠,上头端正的字迹,写着:岁岁,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这封不敢送的信落入他的视线里。
他眼中有了几分清明,脑中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如果医院里也到处是危险,那么这个护士铃恐怕也再起不到作用。
他挣扎着,往病房门爬去。
就在快要碰到房门时,房门被人打开,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他神色自若,走到闻璟身边,一脚踩在了闻璟的后背处。
闻璟整个意识被疼痛占据,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人弯下身,从身上掉落一把水果刀。
刀掉落在闻璟身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有护士听到了动静,在不远处问:“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捡起刀的意思,这已经能够让闻璟明白。
男人什么也没有对闻璟说,而是换了副焦急的脸色,走出病房,“哎哟,护士快来,这个病人摔下来了。我走错了病房,还不小心踢到他了。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