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太冷漠了,油盐不进,一点同情心没有还嘲讽人。
女子立马松开他的腿,转而跪着奔向木婉。
木婉向前走,扶她起来,妇人顺势起来,跪的腿都发酸。
她把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木婉了解到她家有一头牛,有老父亲,有弟弟,大概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你嫁人了吗?有亲戚吗?”木婉问,看她有没有投奔的地方。
“家里人要把我嫁给一个没有田,没有活计的人,我不同意,我们家人丁稀少,到我们这一代只剩下一家三口。”女子擦擦泪。
“那你先和我住一晚,明天一起去镇上。”木婉打算为她找个立身之所。
阿浅提醒木婉,能把蛇沙断成几半,情绪还如此饱满的妇人,不简单。
木婉盯着大福的眼睛,没感觉到对自己的恶意。
妇人听到她愿意收留自己兴奋地赶往帐篷,其他的人和多余的话不必在意。
“婉婉,防人之心不可无。”阿浅打着哈欠。
“那蛇不是她杀的,你安心睡,不用拿剑做样子。”
阿浅挥手告别,瞥见蛇的尸体,猜测婉婉身上有更多神秘之处。
木婉看着阿浅的身影,想要是能和大福一样胖就好了。
木婉将床的一半分给大福,看她左顾右盼,来到陌生环境有些拘束。
热情地招呼她睡觉,“累坏了吧,过来睡,安心休息。”
“你们出门还能带房子”大福语气充满羡慕。
“只是帐篷,临时住的。”木婉很快进入梦乡。
深夜,一片寂静,沉睡的人睡得更加香甜,未睡的人清清楚楚地听着远处的鸦声,近处的脚步声。
阿浅掀开帘子看,胖女子的背影由发面馒头变成米粒大小。
清晨,木婉没看见大福,却看见穿透放着纸,血红的字迹,写着“太穷了”
“大福”木婉生气,大声喊着。
偷什么东西不成,居然偷她的银子。
她跟随师门学习,师父占卜她与钱无缘,一生衣食不愁,但是无法大富大贵。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多么珍贵。
现在只剩下一两银子,只能买一千个包子了,她丢了四千个包子呢。
阿浅走进来听着木婉的碎碎念,拍拍她的头,坐在床边。
安慰“人安全就好,钱丢了还可以找回来。”
向来爱笑的婉婉不说话。
刚离开家,被人骗钱是一件好事,吃一堑长一智。
阿浅看着肩膀上毛茸茸的头发,说到,“我还有东西可以换钱。”
阿浅的东西木婉都见过,哪里有钱呢,即使是可以换钱的,也要留着找家人。
“我想办法找到她。”
木婉穿好衣服后,阿浅转过头,“你想去官府吗?”
官府不会管这些小事。
“去啊,我们也找。”木婉拿出一个毛茸茸手掌大小的玩偶。
靠什么找?靠这个丑乎乎,胖乎乎的布娃娃?
木婉将用血写成的字放在玩偶肚子上,用银针固定。
阿浅左看右看,凑近了看,只看见婉婉和玩偶大眼瞪小眼。
“奇怪,这难道不是大福的血。”木婉嘀咕。
阿浅想起昨晚大福在帐篷外游走的身影,提醒婉婉,“可能是蛇血。”
木婉出帐篷寻找蛇的尸体,果然没有,连血迹也不见了。
挠挠头,木婉趴在床头开始找头发。
将头发固定在玩偶头上,“成了”
阿浅仔细观察,玩偶好似有了生机一般,错觉吧。
木婉戳戳玩偶的头,“你恩将仇报,看我怎么教训你。”
随机在玩偶脸上左右各拍了一巴掌。
阿浅……
赶到自己屋子的大福突然向后倒去,脸上浮现巴掌印。
大福看着没有凸起的地面,疑惑地向床上走去,将四两银子放在床缝里的钱袋。
木婉回头看阿浅奇怪的目光,解释,“我不是在玩闹,只要拥有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就能将他的灵束缚到玩偶中,当我轻轻拍玩偶时,她的形已经显巴掌印了。”
木婉真诚地看向阿浅,希望他相信。
阿浅记忆中从没有奇异的事情,但是下意识相信了,木婉从来没有骗过自己,而且自己活着不就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那你现在操控这个玩偶可以操控到大福吗,如果你剖开玩偶的肚子大福也会死吗?”
木婉忍不住笑了,“可以欸,”
看见阿浅呆住的表情,笑得前俯后仰,“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在你心里我是神吗,什么都能做到。”
阿浅回想起自己毫无理由的相信,低下了头。
“大概是近朱者赤。”
“我觉得是妇唱夫随”
赶往镇上的路上,木婉想起师父的话,对阿浅可以信任,但不能过分信任。
其实,操控木偶来操控人,杀死木偶来杀死人是可以的,但是她能力不够,需要修为精深且心怀大爱才能做到,这样的人相当于神的使者。
某种程度上没有欺骗阿浅。
阿浅想,自己有没有东西留在木婉手中,木婉善良,但是未来不确定。
他从后车的匣子中,翻出一个小巧匣子,上面刻着比翼双飞、鸳鸯戏水的样子。
打开,一截头发位于其中。
那是他们定下婚约时,两人在婉婉师父面前进行的一个仪式。
回想起木婉的笑,绑头发的专注,耳边响起木婉的歌声,他将匣子放回原处。
“阿浅,有个摊子 ,我们去要点热水。”
早上煮粥时,他们的水快用完了,趁早补充。
木婉扶着阿浅出来,阿浅看向摊子。
简陋的棚子,堆积的火柴,一位老妇人和年轻的伙计是店主人,零星的人坐在店里,挑菜的农民、做生意的人,还有行走江湖人。
阿浅将罩衫放在车里,面对婉婉赞成的眼神表示没事。
进入店里,木婉要了两张饼,请店主将水壶装满热水。
旁边人嗤笑,木婉不解。
店家猜测这是家境富裕的人,不懂生活疾苦,解释,“热水需要柴火,不是免费的,这样我装满,算一张饼的价钱,姑娘看怎么样。”
“可以的。”店家接过水壶,目光扫向阿浅。
阿浅也望向他,只听店家夸赞“公子好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