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族长重新在高台上忏悔,“是我无德,上天降罚,让数万妇女埋身在地动之中。我想要将黎都水通往鄂族,解决干旱问题,也可以当作交通,如果有错,请惩罚我,放过我的百姓。”
天上响起几道惊雷。
大家为失去女儿,姐妹,妻子悲伤,可是知道事情不能怪族长。
一人说,不是族长的罪,是黎国的罪过。
族长开仓放粮,黎国粮食却迟迟不到,是黎主无道。
大家悲伤、怨恨、不甘等负面情绪都指向黎国。
惊雷闪现过后,最后只是消失。
族长不说话,低头哀悼。
小七皱眉,“这不是胡说八道。”
阿浅拦住小七,不让他上前。
这里面有太多隐情,为什么修河道的都是女子,为什么是黎都无道。
群情激昂,族长高声宣布,一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与大家共进退。
“好一出戏。”小七忍不住鼓掌,“至此以后,族长是指哪打哪,哪怕是造反,大家也会跟着,哪怕是砍头,至死也会觉得自己是对的。”
木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幸好这话没从她嘴里说出来。
不然这乌鸦嘴该成真了。
木婉试图打破无形地屏障,可是她对里面一无所知,一头雾水,无法破解。
只能在部落中寻找失踪人的信息,方便精准地呼唤和寻找。
然而传递出去的信息如同石入大海,没有回响。
他们将马匹放在族外,装作乞讨的,混入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
领头的人不啦不啦说了一堆国家现在危难的形势,大家麻木听着。
生活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烂吗。
最后他宣布,征兵入伍,保家卫国,入伍者打胜仗会有粮食、布料、马匹。
后面一连串诱人的东西出现,在家的男丁们踊跃报名。
小七和阿浅在后面站着,不动,引起大家的怀疑。
领头的人走到他们身边,“你们怎么不去呢,这么好的事情。”
穿着破破烂烂,却不像别人一样踊上去,陌生面孔,他不禁怀疑。
“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去打仗,我为你们骄傲,哪怕战死沙场,也是咱家的荣耀。”木婉又激动又流泪地向两人说,推他们向前。
“娘”小七哭着握住木婉的手。
“夫人”阿浅将小七的手拿开,自己攥着。
旁人看了,只会感叹好一个幸福的家庭。
然而还是迫于形式报了名,阿浅用了小酆的名字,小七用阿浅的名字。
“大逆不道。”阿浅看了说到。
“继承父亲。”小七颇为自豪。
征兵完成就被领走了,木婉和他们依依惜别。
老夫人在旁边看着,安慰她“别难过姑娘,要是我孙儿还在也让他去参军。”
“您孙儿去哪了啊。”她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来。
脑子转了个弯,意识到唐突了,她孙儿应该是死掉了。
“我孙儿在给族长当护卫。”
木婉……
“那多好,不用上战场厮杀,又可以有钱吃饭。”
“失踪喽,地动后就不见喽。”老人转过身说。
不是,怎么人不见了还这么不着急。
“您孙子也去挖河道了?”木婉紧紧跟着问。
“那都是女人干的活,他去干啥。”老人说。
木婉兴起强烈的直觉,紧紧跟着老人,说自己没地方去,自己什么都会做,求给个安身之所。
老人没有子女,当即答应下来。
她还偷偷告诉木婉,“我孙儿肯定没事,家里点着他的长明灯呢,亮地好好的。”
木婉眼睛亮了起来。
“您孙儿叫什么名字?”
“孙儿”
“是啊,叫什么名字呢?”
“孙儿”
“我知道,”木婉没说完,老人打断“我孙儿的名字就叫孙儿。”
这样,木婉连连点头。
半夜时候,老人睡着了,木婉偷偷起来去看灯,她以灯为媒介,呼唤孙儿的名字,一声声呼唤,越来越远,如同雨滴落在湖中,她的信息穿过透明的屏障向越来越远处辐射。
睡着的年轻人惊醒,“谁,谁叫我。”
木婉收到回来的信息,知道他的位置,正开心着。
“你干嘛。”老人站在木婉身后幽幽地问。
没设防,木婉一激灵。
木婉向老人解释,自己只是好奇。
老人盯着木婉,“你有事情,你走吧。”回头专心看着那盏火焰拉的长长的灯。
“对不起,婆婆。”木婉想给她留下些什么,什么东西也没有。
只能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
木婉离开,老人看木婉走远了,将帘子紧紧拉住,慢悠悠回房睡了。
木婉出门后来向部落外面走,一个人在夜晚中显得孤单。
后面跟上小尾巴,躲躲藏藏。
木婉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寻到自己放在那里的马。
她停留在那里,一个人抚摸着马,瘦弱的背影被人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