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机器,何况机器也有使用极限。白景暝俯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理防线正在节节败退,甚至意识也在逐渐开始模糊,只有疼痛愈发清晰,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后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最初他还能清晰地计数,还能在短暂的间隔中稍做调整,但现在….
一滴血从脊背滑动,滴在地板上,炸开来,形成一朵血花。
他已经记不清打了多少轮,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跪不稳而重新计数,甚至数不清这一轮打到了多少下。
“呃….”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哼,随即咬紧牙关。他甩了甩头,试图甩开眼前飘动的黑雾,但身体背叛了他,颤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枯叶。
站在他身后的司马同样不好受。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浸湿了衬衫领口。房间的空调呼呼运转着,却驱散不了房间里弥漫的血腥味和压抑。司马的皮带垂在身侧,右手因长时间发力而微微发抖。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个倔强的身影,胸口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跪起来。”司马命令道,声音比想象中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动摇。
“是。”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他的膝盖在打颤,腰背无法挺直,整个人摇摇欲坠,但他还是跪了起来。
司马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皮带再次扬起,破空声尖锐刺耳。
一下。白景暝的身体猛地前倾,又被他硬生生拉回。
两下。他的指甲深深陷入大腿,试图用新的疼痛转移注意力。
三下。一声闷哼终于冲破紧闭的唇齿。
打到第五下时,白景暝的视野彻底模糊了。他感到自己正在坠落,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无力地飘向黑暗。耳边嗡嗡作响,皮带破空的尖啸、自己粗重的喘息,所有声音都扭曲成一片混沌。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但他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住手!”
奉凰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劈开凝滞的空气。她冲进来的姿态像一只护崽的母狮,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凌乱的节奏,裙摆因急促的动作而翻飞。司马的皮带僵在半空,他看着女儿张开双臂挡在白景暝身前,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