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藤蔓毒是金四花给刘贵下的,金四花收买周路,让周路请刘贵喝酒,本意是想让刘贵喝醉后死在周路家里,这样一来周路为了不惹麻烦,只能捏着鼻子帮金四花遮掩过去。”
谢玉拿出一个册子:“这是李府药房的账本,刘贵长期制作假账,偷药材私下贩卖,这胡藤蔓就是其中之一,她能拿到东西并不稀奇。”
薛安接过账本,这本簿子在李元鼎被抓走的时候,拿去过县衙,后来李元鼎被放回来后,这本簿子也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原本我不知道给刘贵重击的人是谁,”谢玉声音低沉,“可是昨天晚上,李府遭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秋雁用一把匕首偷袭了徐婉卿,从后背贯穿前胸。”
薛安看着谢玉手里把玩的有些异域风情的匕首,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这……不会……”
谢玉本来还想再吓唬他一下,不过薛安看起来不怎么能经得起折腾:“不是,那一柄被秋雁带走了,这个是我从她床底下找出来的,跟这柄匕首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本秘籍,名叫化骨掌。”
谢玉把匕首扔给薛安:“她院子里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没动,你派人去找应该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姜不言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薛安拿着匕首,刀刃对准谢玉这一幕,当即一脚踢在薛安后背上,后者摔了个狗吃屎。
姜不言拎起拳头还要在打,薛安赶紧捂脸,当今陛下看脸,这要是被打掉两颗牙,这辈子都踏不进金銮殿了。
谢玉被他吓了一跳:“姜不言!”
一听见他声音,姜不言才稍微冷静下来,走到谢玉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把人检查了一边,确认没有受伤。
薛安没人搀扶,只能自己捂着腰起来,指着姜不言,打又打不过,骂也不敢骂,一张脸憋得通红。
姜不言没理他,看着谢玉低声说:“义庄的人已经来了,我给过银子,咱们可以走了。”
谢玉点点头,他确实不想跟官府的人多做纠缠,李家这个案子牵扯太大,万一待会儿来了老家伙,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依旧是那辆过分精致的马车,马车里被秋雁泪水打湿过的毯子换了新的,茶壶里的水温热,香炉里焚着月犀香。
“你想去哪儿?”出了城,姜不言隔着帘子问。
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希望为他解毒的人已经去世了,谢玉看着面前的香炉:“以我现在的身体还能活多久?”
马车继续往前走,车边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一年?”
姜不言攥紧缰绳,明明中毒的人是谢玉,但是他的心脏却传来一阵阵绞疼。
谢玉一只手撩开帘子,阳光毫不保留的照在他身上。
“那……半年。”他尽量保持轻松的语气,可尾音却不自觉的发颤。
姜不言猛然转过身,两人目光相对时,谢玉看到了姜不言眼里的痛苦决堤而下。
“四个月。”这几个字从姜不言紧咬的齿间渗出。
谢玉睫毛轻颤,他原本想说些轻松的玩笑,只是话到嘴边,舌头和牙齿却直打架。
八年前他出京前,同母后发誓,一定找回大皇兄的尸骨,这下真的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