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不放在心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了兵符,我如今已毫无价值,王府都不纠缠了,他还会做什么?”嘉安郡主摊开双手,眼神冷漠,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浑然不管别的事。
可这样是万万要不得的!她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郡主不想知道他为何来中都吗?”宋檩忙叫住要离去的人。
嘉安郡主已经转身,侍女扯了扯她的袖口,低声劝道:“郡主,不妨听听秦王妃怎么说。”
嘉安郡主扫了她一眼,怪她多嘴,却也知她不会害自己,耐着性子听宋檩说话。
宋檩顿了顿,开口道:“诚如郡主所言,石徵是个唯利是图之人,那他一定自私自利。”
“郡主觉得,这样的人,会放任自己的妻子嫁给别的男人?”像石徵那样的人,绝不会这么大度。
“秦王妃以为他来中都是为了本郡主?”她终于转过身来,眼神中透着不屑,“绝无可能。”
“郡主这般自信?”宋檩眼睛微眯,紧追着不放,直觉告诉她嘉安郡主还有所隐瞒,而那,可能是极其关键的东西。
果然,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有气无力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秦王妃处处为我着想,本郡主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石徵,是倭国人。”
轻飘飘的几个字砸下来,掷地有声。这一切便都说得清楚了。
大昭的郡主嫁给了一个倭寇,她不愿提及亦属正常。
宋檩不知说什么,安慰么?她应该不需要,既然早就知道,这么多年早就想通了。
久久沉默后,她艰难开口,“不管怎么说,小心为上,近来郡主出门多带些护卫。”
嘉安郡主歪头看了她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多谢。”
目送郡主的马车离开,茶楼的两人心情凝重,“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石徵是倭国人,眼下他跟侯振培有来往,侯振培又跟皇后有联系,那岂不是说太子跟倭国人勾结?
这可是爆炸性消息,若利用得当,将太子拉下马不在话下。
宋檩摸了摸下巴,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但眼下有一桩急事,需得尽快完成,“林武何在。”
“王妃!”林武出现在包间。
“你去一趟廷尉府,告诉文献礼嘉安郡主近来有危险。”
林武抬眼看着她,等待后话。
“其余不必多言。”林武领命离开。
跟石徵的过往毕竟是嘉安郡主的私事,要说也是她亲自说,宋檩有分寸,不会去多这个嘴。
回到王府,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情告诉瞿昙,就听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说。
一问之下才知,竟是阿兄在东海发现了倭寇痕迹。
“阿兄可有事?”宋檩心急如焚,早将石徵的事抛诸脑后。
当初阿兄断言东海有猫腻,一战管十几年的和平,纵观历史就没有这样的事。那时阿兄心中隐隐不安,料定会出事,哪知一语成谶了。
想到暗卫传回的消息,瞿昙眸子闪烁,不敢告诉她实情。
“我阿兄是不是出事了?受伤了,还是……”宋檩的身子开始发抖,阿兄若出事,她做这些有何意义?
瞿昙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些!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五皇子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绝不会折在倭人手里!”
宋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空洞,她也没说阿兄会出事啊!这男人是不是想多了?
那可是华承璟,大大小小那么多场战争都闯过来了。且他早有防备,怎么可能在东海出事?
“我就想知道阿兄到底如何了?”
瞿昙以为她太担心,将人抱在怀里,一脸心疼,“无事,只是暂时找不到踪迹。”
宋檩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他,“这是好事,我们找不到,旁人自然也找不到。”
“那你刚才还……”瞿昙不确定道,刚才那副样子给谁看的?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在他胳膊上,“我说什么了吗?”她那只是想事情入神了。
瞿昙抓了抓后脑勺,好吧,是他心急了。
“方才你说有事,什么事?”
“哦!”宋檩恍然,才想起从嘉安郡主那得来的消息,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事关重大,两人在书房整整待了一下午,安管事直接把晚膳送到书房,夫妻二人深夜才走回如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