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提前备好的、本来是用以防止自己意外受伤后束手无策的白鲜香精,拧开盖子就要帮斯内普上药。
“你随身带着白鲜香精?”斯内普疑惑。
阿纳斯塔西娅暗叫不好。
果然,他又由此联想到了——
“哼,只要你不在半夜离开你的床,或者从队伍里溜走去找盥洗室,我想在学校里你是用不上白鲜香精的,布莱克小姐。”
角色再次颠倒。
“......”阿纳斯塔西娅偷偷吐了吐舌头,干笑了几声把这话带过去,然后又急着想帮斯内普上药。
他往后缩了缩腿:“......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眼前的这条伤腿上膝盖处血肉模糊,直到现在仍有血珠在快速往外冒溢,没能凝固。
阿纳斯塔西娅觉得斯内普就是嘴硬,这么严重的伤口怎么自己处理?
她理都不理,趁斯内普握着椅子扶手准备站起来的那一刻,握着瓶子就哗啦往他膝盖上一泼。
“嘶——”
斯内普重重坐回了椅子上。
绿烟滚滚升起。
有些呛鼻,阿纳斯塔西娅抬手扇了两下。
血珠往外冒的速度似乎减慢了一些,却并没有停止,而膝盖骨那里皮开肉绽的伤口毫无变化。
阿纳斯塔西娅困惑地举起手里的药瓶端详了一阵,是白鲜香精没错呀?
“教授......?”
斯内普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但也不想对她多做解释,只挥了挥魔杖,让一卷绷带从抽屉里飞了出来。
这不禁让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了丝挫败,尤其是在她帮斯内普细细地缠好伤口后,发现血珠又很快染红了绷带时,这挫败感便愈发强烈。
不过,斯内普的语气已经彻底温和下来了:“......谢谢。”
--
拒绝了斯内普教授送她回休息室的提议后,阿纳斯塔西娅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好奇怪。
她抱着手臂想,为什么洒上了白鲜香精以后,教授的伤口却没有丁点要愈合的迹象呢?
......普通的磕碰外伤会这样吗?
而且他也并不想跟她解释——还说自己只是不小心受的伤。
遮遮掩掩的。
“有多不小心才能受这么奇特的伤......”阿纳斯塔西娅嘟囔着。
一回到寝室,雷尔就不知从哪儿飞快窜出来扑上了她的腰。
阿纳斯塔西娅托了它一把,它便立马爬上了她的肩膀想要舔她的脸。
“想我了吗,雷尔?”阿纳斯塔西娅笑嘻嘻地拿手挡了挡,雷尔伸长脖子咬住她的手指,拿牙齿轻轻碾了碾。
“咬我干什么呀?”她拍拍它脑袋,又顺毛揉起来,“不是已经提前给你准备晚餐了吗?我看你——”
说着,她忽然顿住了,目光锁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一个浅浅的咬痕。
雷尔留下了一个咬痕。
......咬痕?
倏忽间,她福至心灵,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阿纳斯塔西娅惊疑地慢慢睁大了眼。
——走廊里急速向楼上迈进的脚步声、破破烂烂的袍子上齿痕一样撕裂开的的边缘、鲜血淋漓难以愈合的伤口......
零碎的线索顿时穿成了线,一个猜测在她脑中渐渐成型。
也许......
斯内普教授其实并不是要去三楼。
他是要去四楼。
去那条,有三头犬在的走廊。
存放魔法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