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小孩是以捡柴的借口跑出来玩的,但大人也不傻,拘着他们也是怕他们玩得太疯,也没期待他们能捡多少柴回来。
“好嘞,石头哥。”
“嗯嗯,石头哥。”
“……”
几个小孩子纷纷响应,熟练地分成几堆捡着地上的树枝。
“安国哥?小河、小鱼你们大哥来啦!”石头转了一圈,确保几个小弟都在他视线范围内,才开始捡自己的柴,一个抬头便瞅见了不远处刚上山的张安国,忙招呼着小弟过来。
“大哥,你咋来啦?”两个弟妹中张安河更活泼一点,跑到张安国跟前。
相比之下,张小鱼就显得腼腆许多,低下头喊了声“大哥”。
张安国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才回答:“没事,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跑出来打柴了?”
张安河眼球转了一下,心想不能和大哥说是因为他们想出来玩,大哥打人很疼的。
遂即一脸委屈地说道:“娘让我和妹妹来山上打柴,她看着我们心烦。”只要说是娘让来的,大哥就不会再问下去了。
张小鱼低着头没有说话。
果然,张安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秒,问道:“那你俩打了多少柴了?”
要说张安河有什么坏心思,那肯定没有,他只是习惯了,知道这么说对现在的他是有利的。
但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说法会让他大哥更心疼他们,也会让他们兄妹仨和爹娘越走越远。
只能说他们之间的疏远非一朝一夕所致,也并非一人之功,是非对错早已说不清。
张安河嘿嘿笑着回道:“大哥,一点点,刚才我们一直和石头哥他们玩来。”
“就知道玩,大哥和你俩一块捡。”
“就知道大哥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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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国前脚刚走,秦关林后脚就来了秦家,手里还提着半只用麻绳绑着的兔子。
“爷爷的乖孙子在家呢不啊?”秦关林一脸喜意地在院里招呼了一声。
“爷爷!”秦家承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家安就已经冲了出去,搀着秦关林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去去去,爷爷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道的时候,用不着你扶!”老爷子摆摆手,声音洪亮,须发三分之二黑夹杂着三分之一白,步伐走得又稳又快。
“爷爷,您来了。”秦家承快步上前。
“诶,爷爷的乖孙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爷爷给吓坏喽。”秦关林看到秦家承后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声音也带着一丝嘶哑,他都这个岁数了,临了临了差点又要遭遇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
“爷爷,我好着呢,您别担心,走,咱屋里说去。”也许是还留有“这具身体”的意识,秦家承看到秦关林就觉得很亲切。
秦关林将手里的兔子递给秦家安:“放厨房去。”
秦家安双眼一亮,有肉吃了,乐呵呵地接过兔子就跑了:“好嘞爷爷!”
“爷爷,您去深山了?”秦家承蹙了下眉头,今天可是下了雪的。
“没去没去,我一把老骨头哪儿敢往深山跑,老头子我运气好,去地里的时候在沟里捡的,我瞅见它的时候,都被冻僵了,这不我回家给收拾了收拾,给你们拿了半只过来。”
秦关林一股脑地把“逮到”这只兔子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第一遍解释。
秦关林抚着胡须,笑得一脸得意,他这几个孙子、孙女还当他是年轻的时候啊,不过孩子孝顺,他老头子被管着也高兴。
“成吧,您可不准去山上啊,下了雪路滑,摔一跤那可不得了。”秦家承放下心,但还是又嘱咐了一遍,老年人骨头脆,一点都不能磕碰。
秦家承紧接着又说道:“那爷爷您晚上别回去了呗,我一会儿把兔子炖了,咱们一块吃。”
“不了,你二娘晚上也炖兔子呢,爷爷回去吃就成,爷爷要是在你这儿休下,村里人该背地里说你二伯不孝了。”秦关林连忙拒绝,多一个人,他乖孙子不就吃得少了吗。
有这么夸张?爷爷在他家住为啥要骂二伯不孝?秦家承心中不解,一个没注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傻小子,你想想村里但凡分了家的,哪家老人不是跟着长子住的,这都是村子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我要是不跟着你二伯住,那别人就会想我为啥不跟着你二伯,是不是你二伯哪里做的不好,说得多了那可不就变味了。”他老头子可没瞎说,就是说得夸张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