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毫无芥蒂地对尹岑掏心掏肺,从某种角度来看,尹岑不想也不愿相信顾韵想分割薄家。
“你查证过吗?”尹岑问。
“没有。”
“那……”
“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有答案。”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手指抚摸着温凉的发丝。
“如果里面有妈妈的事,你能不能…..”
“岑岑,”薄聿川打断她,“任何事我都不会隐瞒你。”
无论谁参与其中,薄家都不可能轻饶了背后这些人,这些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做的决定,尹岑总觉得薄聿川有事没告诉她,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像现在相拥而卧,他们的关系进了一大步,她却感觉和他隔着一万光年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尹岑以为他睡着了,他轻声道:“月底26号集团年会,你空出时间一起出席吧。”
尹岑嗯了一声,声音闷闷地,她没想到薄聿川会拒绝正面回应她。
“有晚安吻吗?”
他的声音幽幽地,带几分怨气,尹岑龟缩着,没有回应。
薄聿川拨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颊,昏暗的灯光中,见她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翩飞的蝴蝶,继而又向下,亲了亲她柔软地唇瓣。
*
清晨。
尹岑醒来时,枕边已无人。昨晚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只有若有似无的乌木沉香提醒着她,有人来过。
楼下,甜粥的香气弥漫在厨房。
尹岑探头一看,薄聿川一身休闲服,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刘阿姨刚把早点摆好,一切和平时并无二致。
“邵重洲呢?”
薄聿川头都没抬,“走了。”
估计这次,邵重洲的心算是被彻底伤透了,不过这也并非一件坏事,如果能让邵重洲彻底对乔京楚死心,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薄聿川跟着尹岑一起坐到餐厅。
“有空我想去看看京楚。”
薄聿川不置可否。
他变了,变得行为刻板,言语匮乏。
说不出具体原因,从上次他病情第一次恶化,尹岑明显觉得他话更少了,面部神情变得更冷漠,以前是如此,但看她的时候有几分温情,现在好像有“表演”的痕迹,他按照一种惯性在对她好,对集团,对家人,像担负着一种责任似的,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现在就像一根紧绷地弦,任何外力都有可能让这根弦崩断。
她隐隐害怕着什么,却不敢深想。
“对了,”尹岑转移话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薄聿川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到她面前,等待接下来的话。
“南星怎么会一直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
从他生病住院的时候,他就怀疑这件事了。
按理说,他的身体情况一般不会公开,公司更不会大肆宣扬,尹家却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件事,尹南星还追到医院来,其中传达的人,大概率是何聚。
何聚对尹南星没有防备,甚至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信任。
何聚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是一根筋,只是这种举动一定会伤害尹岑。
薄聿川相信,尹岑对何聚的信任超过任何一个人。
“她从何聚那里打探情况,何聚对她又没防备心,何况纸包不住火。”
尹岑撇撇嘴,“看来我应该找何聚好好聊聊了。”
“我会和他说。”
她用筷子拨了拨纸皮烧麦,不太高兴的模样。
薄聿川无声笑了笑,“要不让何聚过来给你打一顿出气。”
“我才懒得管。”尹岑垂着眼睛,站起来去拿包,“我去公司了。”
“小心手臂,不要提重物。”他叮嘱道。
尹岑不在意地抬一下,“不疼了,长好了。”
还好这一刀并不深,没有伤到要害,否则没办法好这么快,公司积压了许多事情要处理,她今天有得忙了。
薄聿川聊起眼皮瞧她一眼,“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
朝今成长的速度一度被业内作为范本来分析,这其中的功劳少不了冯尚和Luna的努力。
尹岑今天来公司,一方面处理要做决策的事情,还有一方面,是要商议公司年会的安排,还有年终分红的分配。
这一年起起伏伏,公司这群人和她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
另外,他们的供应链出了一点问题,还需要尹岑亲自去港城处理,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多,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她还无知无觉,想把手头的事做完再说。
薄聿川在车库,打她两个电话没打通,到了下班的点,写字楼都没人了,她会去哪儿?
电梯没有卡根本上不去,去找物业浪费时间,他找到楼梯间,快速跑上去。
期间他一直不停地打她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
慌张和愤怒让他止不住地战栗,无数种可能在他脑海里不断交织出现,她的公司在24层,他一口气爬上去,发现前厅早就没人了。
他尝试按了两下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岑岑?”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里,有着不可察觉地颤抖。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一次尹岑再出任何事情,只要和薄家争端有关,他一定让薄子杨从此改姓。
就在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到达楼层。
尹岑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地身影,站在公司门口徘徊——“薄聿川?”
他惊诧回过头,整整三秒没作出任何反应。
“你怎么来了?”她问。
薄聿川上下扫视她一圈,语带急切:“你怎么不接电话?”
尹岑拎起手中的外卖,示意一下,“我下楼拿了个外卖,没带手机。”
他慌乱的心忽然放下来了,像渴了一整天的旅人看见绿色水源,只能疾步走向前,把她紧紧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