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惜!”
黄秋霜把白忘惜扑倒在地,张口便向他咬去,幸好白忘惜的双手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刚好撑在了她的双肩,让她发着恶臭的牙齿在他的脸前停了下来,没有把他的脸咬烂。
他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黄秋霜被点燃的衣衫顺着她的裙摆向上烧去,可她却视若无睹,那双幽深的黑洞仿佛要把跟前的白忘惜吞噬一样,身体不停向他那边用压去。
冬儿恢复了身体后并没有帮助黄秋霜,而是向凌月宸扑去,凌智博反应极快,在冬儿向下扑来的时候,便飞身挡在了凌月宸的身上,凌月宸虽没受伤,可凌智博的肩膀却被冬儿咬住,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
“凌智博!”
“叫‘哥’!”
护着凌月宸的凌智博无法动弹,冬儿的力气甚大,就算他想把她甩出去也是徒劳,牙齿像长在了他的肩上一样,越陷越深。
冬儿裙摆处的火焰慢慢向她的小腿漫延,波及了凌智博的双腿,他被烫得吃痛,转身把冬儿整个压在了地上。
“快跑!”
他向上看去,大声呼唤着跟他差不多状况,被黄秋霜压在地上的白忘惜道:“白忘惜!你再不脱身,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
只听白忘惜“啧”了一声,一腿踢在了黄秋霜的腹部,可力度也不知道不够还是黄秋霜的力气实在太大,踢了数脚,黄秋霜都只是面容扭曲,把他压得死死的。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把我烧掉!”
黄秋霜的声音沙哑难听,还夹着像鬼哭一样的凄厉吼叫声。
她的长发垂下,扫在了白忘惜的脸上,那双黑洞深而幽,甚至看不见内里的骨头内脏,但从下向看去,却能感受到从那双黑洞中散出来的悲痛。
另一边厢,凌月宸趴在了地上,没有向出口爬去,而是向凌智博的方向爬去。
凌智博正用身体死死地压着冬儿,余光看见凌月宸正向自己这边靠近,怒意顿起:“凌月宸我叫你滚!”
“你闭嘴,我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凌月宸的身体满是泥土,脸上也沾上了凌智博肩膀被咬时溅出的血液,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凌智博知道凌月宸的性子是倔得不能再倔,无论他如何再劝说甚至开骂,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退让步。
火焰已烧了他的裤管,他的双腿被烧得通红。其实他大可把身子一跃,不管冬儿会对谁出手,又不管白忘惜是否能脱身,如此的情境,他便是最有可能活着出去的那个。
可他并没把身子挪开的打算,因为凌月宸在,因为他的弟弟在。
如此情况,若想靠白忘惜脱身后把他们救下,那时候的凌月宸或者自己,或者已经成了冬儿的裹腹之物,更不用说火焰是否已经把他自己烧了个全身,为今之计,只能自救。
他咬着牙,看着越来越近的凌月宸,脑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那方法的后果,或许并不是他能承受,可他没有多想,几乎在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便向凌月宸大声吼叫:“滚开!”
凌月宸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凌智博那张认真而坚定的脸时,身体便很自然地做出了反应,向另一处爬了过去。
凌智博大吼一声,以手臂伸向冬儿的嘴里。
鲜肉的味道与血液的混杂让冬儿浑浊的眼睛变得失焦,重新张开了那张散着恶臭的嘴巴,使劲地咬在了凌智博的手臂上,鲜血瞬间飞溅而来,落于尘土之上。
“凌智博!”
凌月宸失声大叫,他虽知道凌智博有着什么打算,可没想过凌智博竟以自己的手臂去喂向冬儿,制住了她的行动。
咬着凌智博手臂的冬儿像重新尝到了新鲜的味道,咬的口劲越发大了起来,可她并不知道,凌智博正是等待此等时机,以手臂的牵制及引诱,让冬儿死死地咬着他。
他大叫一声,把身体向侧面翻去,同时甩动手臂,冬儿便像上了钩的鱼儿,被他以叼着的手臂整个甩开,同时响起血肉撕裂的声音。
他以手臂压着冬儿的口,同时以另一只手使劲地把她的头向另一个方向掰去,咔嚓一声,冬儿本便在昨夜断过一次的脖子被他再次生生掰断,白骨穿出皮肤,从脖子上穿了出来。
可冬儿却未感痛楚,咬着手臂的口也没有松开,凌智博“啧”了一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的头左右使劲摇摆,最终把她的头颅完全扭断,使其身首分离。
凌月宸艰难地爬到了他的身旁,赤手扑灭了他裤上的火焰后,双手放在了还咬着凌智博的冬儿之口上,使了很大的劲才让这个头颅从凌智博的身臂上掰下来。
他的手被火烧得通红,凌智博的裤子也被烧成了短裤,小腿被焯得红了一大片,上半身尽是鲜血,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死死瞪着自己的冬儿。
头颅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没有了身躯的她只能滚动着眼珠子与张合着满是鲜血的口看着凌智博,眼神迷茫,像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一样。
她看着凌智博,又向上看去,视线落在了上面的二人的谁身上,被血液糊着的嘴唇忽然勾起,发着卡卡的笑声。
凌智博喘着气,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挡在了凌月宸之前:“你笑什么!”
冬儿裂着嘴,视线又落到了凌智博身上:“你们找到了她,但杀不了她,又有何用?”
她的话,仿佛坐实了李明轩让他们到林子中找人的事一样,只是找到的人并不是在林子,而是通过了林子,到达了湖的中心之处,所找之人,大概便是指黄秋霜了。
杀不死她?
他们从就没有想过要杀死谁,他们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寻找李明轩所说的线索,冬儿如此说着,难道李明轩所指,便是把黄秋霜杀死?
“你们究竟是什么?”
冬儿想歪头而笑,可没有了身躯的头颅并不受控制,她便可笑地转着眼珠子,然后再重新盯着凌月宸:“我们?对啊,我们是什么?”她笑着,然后又突然收起了笑容,僵在了那里:“明明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我陪葬?”
她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又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出来的时候,向你们求救过,所以你们是来救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