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邓家管家吓了一大跳,他刚扶着邓致远坐下就看见刚刚还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苏雪现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苏公公?”
“你可不许死啊!”苏雪指着邓致远,“你可不许害了人之后就想着轻易地死了!”
邓管家看向邓致远,发现后者脸色苍白,完全是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样子,“老爷,你?”
邓致远低下头,“我……”
“我可不管什么礼教,什么圣人的,”苏雪直起身子,“你既然害了席路远,就得给我好好赎罪,你要给我帮着他加官进爵,入阁封相,”他严厉地看着邓致远,“你现在也别想着还当什么清流了,咱家现在既有你的把柄,你就得什么都听咱家的!”
邓致远还没怎样,邓管家已经要被气死了,“苏公公,你这个人怎么如此霸道,你知不知道你威胁朝廷官员,你——”
苏雪一瞪他,他又不敢说话了。
“老头,你听见没!”苏雪提高音量,“你自己早没有原则可讲了,你也做不了师之表率了,你如果不能帮着席路远更进一步,你就是真真切切地毁了一代国士,你明不明白!”
邓致远捂住额头,使劲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苏雪松了口气,他这个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能利用的人当然要利用得干净之后再放他自由。
苏雪跑得也有点累,径自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下,眼神却不离邓致远,他得等老头想清楚了再走,不然这种人一定会趁他不注意突然就撞墙了。
这事真有过,苏雪以前管诏狱的时候老能看到这种脑子转不过来的朝臣,受不得一点侮辱,一侮辱就得以死明志,丝毫不懂变通,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教他们的。
往往这种人反倒是罪责很轻的那种,真正的大坏人才舍不得死。
邓管家看苏雪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转身去给两个人泡了壶茶。
苏雪饮了一口,茶水中有股清香,让人的身心都放松下来,但是邓致远没有喝,所以看他还是那种苦恼的样子,“邓大人,”苏雪有礼貌起来,“咱家知道,要你在大义和私情里选一样肯定是很难,但是大义要你做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这跟刚才说得可不一样。
但是苏雪见人说人话,他可不想自己走出这个门,邓致远就死在府里,那传出去成什么了,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辽王府,他可不想萧弘辰再因为自己被嚼什么舌根了。
啊……
苏雪想到萧弘辰之后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都怪这老头,害自己跟王爷离心。
“苏公公,你不必担心,”邓致远对着苏雪挥了挥手,“我想得清楚。”
聪明啊。
“我当年做学官,并不是不会斗,也不是斗不过,”邓致远看苏雪,“只是我总觉得这些年轻一辈长大之后自然会把朝廷风气换洗一新的。”
“我明明一直是这么想的,如今却亲手断了他们的公平之路,”邓致远看来没少埋怨自己,“我当时就明白的,所以我才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一直这么逃,确实不是个办法。”
反正苏雪现在也不想回辽王府面对萧弘辰,就坐在这听老头从他考试那年讲起来,这邓致远经历也是坎坷,与席路远甚至还有不少相像之处,怪不得这么珍视这个学生。
念叨一下午,邓致远终于起身,“以后,邓某还得请公公关照了。”
他向苏雪躬身,行了一个礼。
苏雪愣了愣,连忙还礼。
他虽然爱收礼,但是结党之事总是谨慎再谨慎,毕竟萧景翰对这种事很敏感,即使是陆城,也就只是暗中扶持一下那些有眼力见的大臣而已。
但今天,他竟然把这个谁也拉拢不到的翰林院首席收于麾下了。
要知道,邓致远身后的可是朝堂未来的二十年啊。
苏雪走在路上好久都缓不过神来,但再缓不过来都得缓过来了,他们已经走到辽王府门口了。
想到之前自己还指着萧弘辰鼻子骂他和萧景翰是一样的人,苏雪就打算从这地缝直接钻进去。
钻到萧弘辰的被窝里。
……
“王爷。”苏学躺在萧弘辰的床上,衣衫半解,比秦楼楚馆里的姑娘还要风情,“还不休息吗?”
他的身体前倾,腰整个塌下去,趴在床边眨巴着眼睛就那么看着萧弘辰。
但这招好像没什么用。
萧弘辰坐到床上,好像看不到床上那么大一只狐狸精,只是一味地解衣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