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木头的声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而嘶哑的一声叹息:“我今天没有木材了,新来的两个男娃,你们去后山的西北砍伐区,砍五根木头回来吧。”
根据声源,两个人看到了坐在板凳上,盯着他们看的李师傅:“那里所有的树都只是树,砍时不要有心理负担,看到没有头的女人,请不要和她对话,请立刻赶在天黑前回来,今晚我要看到木头。”
白承望:“那你要什么材质的木头,柳木还是隗木或者是榆木。”李师傅抬起他浑浊的眼睛:“我要柳木,好木头在这里,卖不出去。”白承望点头:“好,知道了。”
李师傅抬手指了一个角落:“那是砍伐用到的工具,你们拿走吧。”
山间小路上,昨晚的雨水把泥土化成泥水,白承望手里拿着两个斧头和一套麻绳,速度走得不快:“崔判,这地面太湿了,您这身行头也不方便,一会儿的体力活我包了。”崔自秋:“你这身骨头架子还能干体力活?”白承望反驳:“砍个树还是没问题的。”
那只常年握笔的手带有惩罚性的拍在白承望的左肩,然后狠狠捏住再放松,白承望吃痛:“嘶,崔判你干嘛?”崔自秋像是在鉴赏宝物一样:“感觉还差点意思啊,白师。”
白承望:“行,我也算是好心办坏事,就让您这身官袍再脏下去吧。”崔自秋笑眯眯攥住刚刚被白承望打掉的手:“没大没小。”白承望还想在反驳两句,突然被从自己身后钻出来的两个小孩撞到,白承望重心不稳直往崔自秋的身上扑:“哎!这小孩。”
“嘻嘻嘻哈哈,一更天,来点亮了灯呀,来了个人把床铺啊,核桃和枣仁铺满了床啊,哗啦啦的满床滚啊。”
“二更天里吹灭了灯,小两口儿面对着面,我被绑住了手和脚,旁还有个听床的人啊,洞房的事要紧,孩儿赶着要出世啊。”
“三更天里的月儿明啊,妹儿我是睡不着啊,黑心的男人他破了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四更天的鸡叫声啊...”
“留根!愁妹!你又带着弟弟胡唱些什么!”是一个带着愤怒的女人声,本还跑着跳着的女孩儿停住脚步,语气怯怯:“娘。”
女人无视两个男人,一只手拽住一个说:“愁妹,我要再听见你唱这种晦气的歌,我给你嘴扇烂!”
白承望抽出崔自秋握住的手,上前挡住女人的去路:“那有这么吵孩子的,只是一首打油诗而已。”女人拧眉:“你一个外乡的知道什么,少挡路。”白承望不退反进:“哦?那我就更要了解了,你身后这位是法官,法官你知道?人民公仆。”
女人气的眉毛竖起来:“听都没听过,这是在大山里,不是你们外乡人嘴里的什么什么社会!”越过女人,白承望望向崔自秋,好像说了阳府的坏话,崔自秋回望过去,表示自己的无辜。
看着女人带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白承望情绪明显不高:“走吧,我们只有快点破局,才能拯救这里。”崔自秋:“嗯。”
两个人朝女人反方向走去,路上白承望边走边聊:“刚刚那个女孩唱的歌,是嫁衣鬼唱过的,调子歌词完全一样。”崔自秋有印象:“找个时间去问问?”白承望认可点头。
走着走着两个人就遇到了一个斜坡,白承望正摸下巴想要怎么上去的时,就听到了墨侯指挥的声音:“医生!你先用力斜劈砍!柴瑶姐和冰冰你们拉好绳子,给树加压力的同时,也要确定好树木倒向!”
白承望侧耳:“看起来很专业。”崔自秋:“还挺巧,一会儿还能帮我们搭把手。”接着,崔自秋试探的扶上白承望的腰:“这斜坡太陡了,我先托你上去。”白承望的回忆突然飞到夜探女寝那天。
崔自秋勾唇伸手给白承望指了个点:“这次,先踩到这块砖头上,非常好的一个支撑点。”
白承望:我真是受够了。
崔自秋:“没办法,谁让你的职业就偏偏受吾管制呢。”
......
两个上了坡后,整个西北砍伐区的全貌收入眼中,里面种满了茂密地柳树,隗树还有榆木跟柏木,绿茵茵的树木把所剩无几的阳光遮住了遍,因为极度的潮湿气候,一些小飞虫,苍蝇,在这里随处可见。
墨侯几个人正跟一棵榆木较劲,“嘿!崔叔白叔,你们也来了?”墨侯的眼睛尖,白承望用手掸开飞在脸边的飞虫:“你们怎么这么早啊。”墨侯:“你们怎么来这么晚?”白承望:“你好像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墨侯:“额,我顺你话说而已。”
崔自秋解释:“徐伊往闹肚子了,所以拖了点时间。”墨侯:“这姐触犯了哪条规则?”白承望挑选了一棵看起来比较适合做棺材的柳树:“只是找个借口不来,留下打探李师傅家的口风。”
墨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那你们要求砍几棵树?”白承望对墨侯张开手掌,墨侯比划了一下:“五棵?”
“嗯,还必须是柳木,你们呢?”白承望说完抬头,对上了墨侯的眼睛,墨侯:“张师傅要的榆木。”白承望:“榆木?好。”墨侯一脸空白:“怎么了?”
白承望嘴上说没事,但在心里已经挂上了问号,张师傅要的木头居然会是正常棺材用到的木材。
白承望走到河边开始挑柳树,随后他找了一根品相最好的,指着它对崔自秋开口。
“崔哥这棵柳树快长在水里面了,够阴。”
崔自秋先把衣袖挽上去,露出结实的冷白调小臂:“嗯,好。”白承望被吸引住目光:“我可以帮忙固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