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夏天,她记得很清楚,那年天气特别热,美国遭遇十年难遇的山火,一时间出国旅行大热,地中海气候的欧洲无疑成为美国人心中的旅游胜地。
她的出差指令就是那个时候下达的,一次需要spw协助意大利警方调查死者死亡信息的工作。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去意大利带薪放个假如何?”上司凯解释,“这个见鬼的天气谁他妈想呆在美国?还不如去那不勒斯吃披萨玩水。”
都怪美国太热了,她当时脑袋指定不清楚,居然就这么答应下来,再加上徐伦也想去意大利旅游,于是母女两个就这么坐上了去意大利的飞机。
“你不一起过来么?”临上飞机前她又像丈夫确认了一次。
“这边调查结束的早的话,”承太郎现在在西海岸进行海星种类和分布的调查,“我就去意大利找你们。”
“我们会想你的,”她故意学他说话,“如果有时间的话。”
她听见丈夫轻笑:“真是够了,那我要早点过去。”
免得你们忘了我,免得你忘了我。
机场的值机广播开始播报,她不得不挂断电话。
“哦呀,要登机了,到了再聊吧,空条博士~我带了那套泳衣,希望你能欣赏到,亲爱的。”
她猜承太郎的表情一定有点错愕,说不定耳朵还有点红。
不再多想,柳先挂断电话。女儿眼巴巴的看着她,这还是徐伦第一次做飞机。
“爸爸还是不来嘛?”
“可能要晚一点了宝贝,或者爸爸会像超人一样在某一天降临也说不定。”
“真的?”
“嗯哼~”
“那我要先逛一遍那不勒斯到时候给爸爸当导游!”
“好孩子~”看着充满活力的徐伦,她的心都是柔软的,“再重复一次答应过妈妈的事情。”
“不要乱跑,要乖乖听话,如果和叔叔阿姨出去玩要有礼貌。”
好可爱…没忍住蹭了蹭徐伦的小脑袋,她的jojo这么乖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如果有人不喜欢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16小时的飞行,从北美大陆横跨大西洋来到浪漫的意大利,来接她和同事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察。
阳光的欧罗巴大男孩从她和同事手里接过行李,甚至把徐伦的小背包也背在身后。
“把jojo的背包给我就好,先生。”她想接回去。
“没事的,这里可是意大利啊,我们怎么可能让客人对我的祖国留下坏印象?而且还是两位美丽优秀的女士,”警察蹲下来,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徐伦,“还有一位可爱的小小姐。”
实在是太热情了,男人介绍自己叫‘安德烈’,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警察。
“所以您为什么做了这个职业呢?”同事艾琳问道。
“总有人要做一些维护秩序的工作,而我又恰好热爱,”他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里淌下汗水,隐没在警服里,“去维持这个国家的稳定,每次破案就像是拼拼图,过程比结果更令我着迷,案件结束时家属对我们的道谢也很让人难忘。我就像向日葵热爱太阳一样热爱我的祖国,哈哈哈…”
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年轻人。
“还没来得及问三位的名字?”
“穆尔根·空条。”“艾琳·李。”
“我叫徐伦,空条徐伦!”
“Kujo?您丈夫日本人么?”安德烈好奇。
“嗯,他是混血,我也是。”提起承太郎,柳的爱意藏不住,“他是一位很优秀的学者。”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谢谢~”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死者的时候,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见到的时候还是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尸体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霉菌,一节股骨裸露在外,两只大臂完全消失;蛆虫从他腹部的伤口里翻涌而出,不少已经经过变态变成红头丽蝇,在狭小的木屋里飞舞□□,还有一半头骨被翘瘪了下去,露出发馊发绿的组织液和脑浆。
“呕!”艾琳没忍住,跑出去直接吐出来。
“你们…没有人给他做过尸检么?”她撇开眼睛,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
警长挥手让安德烈出去同时带上门:“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实际上这个男人是组织的干部。”
在意大利能被称作组织的只有…□□。
“你是说他是gangster?”
“是。”
柳转过头,戴着口罩和头套的女人只露出一双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住警长:“凯和我说这次案件并不困难,是他骗了我还是你骗了他?”
他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怎么会有这么非人的眼睛。
“抱歉…教父之前不允许别人给他收尸进行尸检,但是这个男人和美国□□有关系,那边催得紧,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
“所以是凯骗了我还是您?”
“这件事…”
她打断男人的喋喋不休:“回答我的问题,抱歉,有时候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如果您再继续惹怒我我不介意做出一些不礼貌的行为。”
“是我们隐瞒了部分事实,抱歉…”
他的脖子上被抵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几乎只是刚碰上,就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血痕,新鲜的血液吸引到苍蝇,飞舞的黑点停在手术刀上,贪婪的舐吸着他油腻的汗水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