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后他雇了一名司机,按照柳说的方向驶去。
“你确定真的是这里么?”他小声询问乌龟。
“要是两个世界没有太大差异的话,那肯定没问题。”这条道路她走了快十年,绝对不会有错。
左拐、直行过三个红灯、再左拐…最后停在倒数第三户——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外面漆着她喜欢的白,庭院里郁郁葱葱,娇艳的春花在篱笆墙上肆意绽放。
柔软的草地上有一个孩子正在对着墙壁投球,是她的徐伦。在这个世界她还是这么可爱,一点都没变。
“jojo…”
“她就是徐伦?”
“嗯,很可爱吧。”
“和承太郎那家伙一点都不像啊…”
“8岁的徐伦长大了好多呀,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姑娘。”
……
徐伦注意到这个残疾的叔叔好久了,他一直坐在轮椅上和乌龟说话,看起来呆呆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哒哒哒跑过去,她推开院门:“先生你在和乌龟说话么?”
“呃、啊,到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是你看错了。”这种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吧。
“我没看错,”徐伦回答的坚定,“你每次说话都会看乌龟,而且说完话还要等会才说下一句,你在等它回应对吧?”
很好,不愧是承太郎的女儿,和她父亲一样,都是不达目的不放弃的性子。
“我可以看看你的乌龟么?”
“可以。”
“谢谢,先生,你人真好。”
她把乌龟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徐伦总觉得这个乌龟很友善,在某一瞬间,她甚至从中感觉到了妈妈的温馨,太奇怪了!
他决定逗逗徐伦:“那如果我是坏人呢?”
“哪有坏人和你一样骑着轮椅啊?”徐伦一副‘你好笨’的样子看着男人,“我跑的很快,你一定追不上我,到时候我跑进家门找到妈妈就好喽~”
没忍住,波鲁那雷夫揉了揉徐伦的头,和柳小姐说的一样,她是个可爱的孩子。
“而且…”徐伦的情绪忽然有些转变,“我老爸在家,他应该会管这件事吧?算了…谁知道呢,我死了也和他没关系。”
???不对啊,柳小姐明明说他们父女关系很不错啊。
“jojo,你在和谁说话?”看到窗外和陌生人聊天的穆尔根·空条有些担心女儿,于是打开门询问。
虽然有一定距离,但是他还是认出那头红棕色的长发和上挑的狐狸眼,只不过眼前这位夫人给人的感觉更柔弱、更平和。
“…柳小姐?”他叫了一声柳,乌龟里不再有回应,反而是那个女人一脸差异的向他走来。
“您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这是我日本的母亲给我起的名字,好怀念,已经能有20多年没听过有人这么喊我了。”
“啊,只是觉得您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是我唐突了。”波鲁那雷夫赶忙道歉,“实际上,我是来拜访空条承太郎的,我是他旧友,不知道我有没有走错位置。”
穆尔根恍惚,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她确实有印象。那张印有五人一狗的合照中也有一位年轻帅气的法国先生,头顶奇怪的发型和乔瑟夫先生摆出亲密的姿势。
“您是…波鲁那雷夫先生么?或许我听我丈夫提过您。”
本身躲在母亲身后的徐伦在听到父亲名字后皱了皱眉头,抱着乌龟朝后院跑去。
“jojo?徐伦!”穆尔根伸出手,最终还是无奈放下,“抱歉,徐伦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只是最近在和她父亲置气而已。”
“没事的,另千金很有活力。”
女人笑了一下,主动绕到他身后帮他推轮椅:“要麻烦您在客厅坐一会了,承太郎他工作会在三楼,我去叫他。”
“…谢谢您,太太。”
“怎么了?怎么突然道谢。”
“不,没什么,”波鲁那雷夫礼貌的笑,“只是没想到承太郎会结婚,他一定很爱你。”
站在楼梯间的女人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她用手捧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一双狐狸眼弯起来,说不出的快乐:“嗯!承太郎他只是不善表达情感,实际上却是很细腻的人。”
什么啊,真是温柔的太太。
手里的茶不是美国人爱用的立顿茶袋,而是传统的东方茶叶,一小段茶叶梗立在水里。嘶…阿布德尔好像说过,这个是什么预兆来着?不记得了。
“…波鲁那雷夫?”熟悉的男声带着错愕从楼梯间响起。
他抬起头笑着回应:“呦~承太郎。”
屋里面是多么的欢乐呢?徐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躲在花园深处抱着乌龟发呆。
“抱歉哦,乌龟、小姐,我不是故意把你抢过来的。”她用手在总统先生的壳上轻轻敲了敲,虽然不知道性别,可她就觉得它是位‘小姐’。
没事的,她在里面摇了摇头,这是她这个世界的女儿…还是她和承太郎的女儿,她的jojo不快乐,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来客人我却这么失礼,妈妈一定会很难过的,”徐伦托起下巴,“我不想让妈妈难过,可是我也不想和他讲话,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这她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他不能像别的爸爸一样多陪陪我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妈妈有多幸苦!我告诉你,乌龟小姐,妈妈这个月已经哭过3次了,她是个爱哭鬼,但是总背着我偷偷哭,她以为我不知道…不是的,我全都知道。”
好过分,这个世界的她居然这么难过么?
“但是这个月是他今年在家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妈妈也很高兴。我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和他闹脾气了?”
一滴泪砸在总统先生上,她的徐伦红了眼眶,柳知道的,她不是爱哭的孩子。
她想伸出手抹掉女孩脸上的泪珠,可偏偏做不到,本就脆弱的灵魂越来越轻,徐伦的脸离她越来越远,她好像要被抽离了。
一阵风从徐伦面庞拂过,如同女人温柔的手,然后她听到妈妈的呼喊。
“jojo?jojo…别闹啦,今晚我做你最爱吃的炖肉好不好…”
乌龟还在她手里,可为什么感觉却不一样了呢?真奇怪,明明刚才她还觉得很亲切来着。不想了,快去找妈妈吧,不然她一会又要急哭了。
“我在这里,妈妈!”
“妈妈…妈妈…”徐伦拽住柳的手指,“妈妈!”
回来了。
“妈妈你刚才走神了诶,我和大哥哥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妈妈?”
她抱住徐伦,温热的血肉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和女儿并没有分离。
“妈妈你哭了吗?”徐伦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冰凉的液体划过。
“没有的,jojo,我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而已。”她多么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女儿。
妈妈肯定哭了,但是又很要面子,所以才不肯承认,不过没关系,她懂的~
“虽然很不想打扰您,夫人,”乔鲁诺出声,“但是马上就要闭馆了,我们似乎要快一点才能避免在里面过夜。”
…果然怪谈都是骗人的,石雕上的薄纱完全没有吹起的可能性,三个人从教堂出来后她揉了揉额头。
“乔鲁诺。”
“是,夫人,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么?”少年一如既往的温和,无论是现在还是三年后。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知道你的过去和未来,你更想了解哪一个?”
“嗯…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容我思考一下。”
这个问题似乎确实困住了乔鲁诺,他认真思索了许久,才斟酌着给出自己的答案:“如果一定要选的话,我希望知道自己的过去,夫人。”
“哦呀,了解未来更有可能改变命运,你不好奇么?”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是如果预知了命运从此为了结果而忙忙碌碌的活又何尝不是成为了命运的奴隶?”下定决心的乔鲁诺不再摇摆,“这就是我的选择。”
她了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乔鲁诺。
“那么,三天后的晚上八点给我打电话吧,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