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台撒在她的脸上时,温妮睁开了眼。有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因为此刻她身上的所有疼痛都一扫而空,甚至因病情而逐渐近视的眼睛也看得清周围一点了,就仿佛她从未生过病一样,光脚踩在地上也有了力气,突然间她明白了什么,也许离别之日就是今天了。
地上打着地铺的雅各布还没苏醒,他眼下是凹陷的深色黑眼圈,这段时间煎熬的除了苏珊娜,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了,温妮想要去触摸她的爱人,但不忍心打搅他。从衣橱里拿出那条紫色的纱裙和假发,温妮轻手轻脚走了出门。
雅各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因长期的熬夜让他的头异常的疼痛,如同往常一样,还未睁开眼睛,他便伸手去床上触摸温妮的手。没有摸到吓得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当看到床上空无一人时,雅各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前又涌现了红色浴缸里漂浮的女孩身体,目眦欲裂得站起身来,冲下楼去寻找爱人的身影。
当雅各布以非人的速度冲到楼下时,他顿在了那里。楼下的厨房里,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孩正带着微笑站在厨房煎着鸡蛋,明明一天前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出门都需要坐在轮椅上,但此刻她的脚步轻盈的像只蝴蝶般在厨房忙碌早餐,长长的假发披散肩头,蜡黄的脸色上有了光泽,似乎她还抹上了一些遮瑕,粉嫩的唇瓣也涂上了口红,如同当初在丛林中奔跑的小精灵一样,完全看不出生病的迹象。
雅各布几乎以为自己在做一个美好的梦,他的眼一瞬间红了。苏珊娜和查理也很快醒来,每个人都沉默着没打扰女孩做早餐的身影,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快坐下,我做好了早餐。”温妮笑着招呼他们,贝拉一天前和爱德华拍婚纱照了,他们的婚期将近,所以家里只有这几人。
雅各布、苏珊娜和查理——三个高大的身影杵在餐桌旁,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雅各布沉默的发着餐具,目光却紧紧追随温妮,看着他将已经烤好面包、鸡蛋和烤肠端上了桌,雅各布沉默地帮忙分发着餐具。
温妮将面包抹好果酱递给雅各布,自己没吃只是看着他们三个吃早饭,托着下巴,笑盈盈。她的眼睛亮亮,像是被擦净的玻璃,清澈得能映出每个人的影子。
苏珊娜偏过头去抹去忍不住流下的泪水,转过头来时已经是得体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儿的脸。已经会坐的西奥多坐在餐椅上把蔬菜泥抹得满脸都是,温妮笑着用拇指擦掉他鼻尖的污渍,似乎以为姐姐要和自己玩,他更兴奋的拍打着他的餐桌。
“我今天想和雅各布去悬崖看落日,晚上还想去看荧光海,可以么妈妈?”温妮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苏珊娜拒绝。
和以为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同,苏珊娜笑着只答应了一半:“可以去看落日,但要回来吃晚饭……好么,我给你最爱吃的玉米卷和牛排。”
“好。” 温妮笑着回答,一旁的雅各布悄悄抓紧了她的手。
傍晚,雅各布小心翼翼的带着温妮来到海边的悬崖上,一起等待着夕阳西下,半年前他们曾经一起在这里练过悬崖跳水。
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把温妮黑色的假发轻轻吹起,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正缓缓的靠近海平面,波光粼粼的海面和天空一样成了血红色。
温妮笑着看着远处的风景,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我爱你!”雅各布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略带悲伤的吻落在她的侧脸。
“会淡的,终有一天。”温妮没有回应那个吻,只是眼睛望着远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情绪的起伏。
“我认为你也爱我。”雅各布笃定的说道。
温妮摇摇头,转移着话题:“你看我,我长得并不是那么好看 ,脾气古怪不好相处,甚至还有那么多难治的病,你要相信如果我们在一起很久,我们就会经常吵架,你会跑出去找朋友喝酒吐槽我有多么的难相处。”
“我们会怎么吵架?你骂我是个骄傲自大的混蛋,我说你是个讨厌鬼,然后把家里的家具全砸了,这一切都很正常,爱会让我们都不怕伤到彼此,因为最终我们都会挑个时间合好亲吻,然后更热烈的滚床单。然后我又变成个混蛋,你又成讨厌鬼,再累计到吵架的点,但那又怎样……我想要全部的你,甚至是你讨厌鬼的部分,直到永远。”听着温妮的自贬雅各布感觉心都被撕裂了,他们无法真的在一起很久了很久:“听上去一切都很动人,万一你太生气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怎么哄好你。”
“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温妮尽量控制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偏过头不去和他对视:“还有你为什么说我是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