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你听我说..."他伸手去拉花颜,却被花颜用烛台抵住咽喉,跳动的火焰映着她带着寒意的眼。
三人无声对峙着,楼板突然传来震动,护院沉重的脚步声混着女子隐隐的啜泣逼近。
花颜眉头一皱,已是猜到所来为何。
“姑姑。”脚步声止在门口,唯领头的护院上前,倾身到管事姑姑耳边私语。
管事姑姑一面听着,面上无波无澜,却含笑瞟了花颜一眼。她令护院和罗布离开,只留下花颜和那个孩子。她打量花颜许久,越看越觉此人气度不凡,眉宇间生来便染了抹矜贵。
花颜从怀中取出一锭金,搁在桌上,沉声道,“先前多有得罪。公子那里我自会去赔罪,还望姑姑不要怪罪那姑娘。”
管事姑姑淡笑听罢,眼神扫到花颜腰间别着的长剑,细细一瞧,又见剑鞘上铁画银钩的"花"字,瞬时,眸光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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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花颜的指尖还沾着权贵后颈渗出的冷汗,木槿却已跪坐在琴案前重新调弦。断裂的冰蚕丝琴弦在她掌心勒出血痕,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将那些伤痕照成青紫色脉络。
花颜将染血的铜香炉踢到屏风后,沉默片刻,问,"姑娘,你可愿离开这里?赎身的银子我来想办法。"
木槿看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发间素银簪划过一道冷光。
"七岁那年,爹爹用一袋陈米把我换给牙婆。"木槿抚上琴弦,血珠顺着琴轸滚落,"去年胞弟要成亲,他们又来讨二十两彩礼钱。"
"每月初三,我娘会来取走大半积蓄。"她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我无处可去,即便赎了身,爹爹和娘亲也会把我送回来。"
花颜皱着眉,并未立即言语。她不会在此久留,管事姑姑虽已答应她不会怪罪于木槿,但若是那权贵因今日之事再来找木槿麻烦,又该当如何?
木槿似是察觉花颜心中所想,起身盈盈一拜,“公子的大恩大德,木槿没齿难忘。不必忧心我,姑姑说不会怪罪我,便不会弃我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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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花颜的长靴碾过青石板上的胭脂渍,醉满楼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她将怀中婴孩又裹紧几分,女孩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在初春寒夜里凝成白雾。
她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