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突然从乱葬岗深处走来,紫色衣裙染着新鲜血渍。她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灯笼,而是半截人腿骨,骨头上刻满与蛇神像底座相同的咒文。
花颜眸光一凌——真正的春禾已在昨日被她埋在城外槐树下了。
那“春禾”脸上维持着惯有的妩媚神情,指尖却凝出冰锥刺向花颜。鹤归拂尘一挥,扫落又再度袭来的碧色小蛇。花颜挥剑格挡的瞬间,剑穗似信子舔过她手腕。
那些冰锥还未碰到她的剑,阿婴只是略挑了挑眉,它们便尽数融化了。
“咦?”“春禾”似有些讶然。
鹤归的罗盘在此刻爆裂,碎片划破他眉心。血珠滴在八卦镜残片上。他趁“春禾”分神之际,手腕轻抖,拂尘便翻转过来,以拂尘柄作剑,直直刺向“春禾”。
“春禾”旋身避开,与鹤归拉来十来米距离,气定神闲地站定。"时辰到了。"她状似不经意的瞥了阿婴一眼,眸光忽的顿了顿,流露出些许奇异光彩。她的唇角愉快地翘起来,像没骨头似的扭着身子,酥酥麻麻道,“原来是你啊~”
阿婴却不语,只平平淡淡看着她。
鹤归退至花颜身边,拂尘缠住三枚铜钱,迅速在花颜周身布下北斗阵。铜钱齐齐竖立着悬浮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的占卜签。“留在此处,它们近不了你的身。”鹤归沉声对花颜说道。
阿婴难得与鹤归意见相同,察觉到鹤归投向自己的视线,知晓他是为阿姐好。她也不想阿姐去冒险,当下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鹤归要她护着花颜,这是自然,她当然会保护好阿姐。
花颜明白自己是个累赘,沉默片刻,只得点头,能说的唯有一句,“小心。”
鹤归颔首一笑,自是应下,“好。”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春禾”捂住心口,脖颈浮现锁魂印。花颜终于看清她颈间银铃的内壁——一个刻着"永结同心",一个刻着"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