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很是直接的开口。
她单手拿着酒坛子在白术眼前晃了晃,然后嘴角一勾就扔了出去,然后拍了拍手,重新看着他道:“我不仅抢了,还要给你扔了。”
白术嘴巴大张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有六个重影的脸:“你...你...你...”了半天,有些木的脑子,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拼起来。
一股名为气恼的心情涌上,他转头望向另一边的屈明,很是生气道:“屈明,你能不能管管她!”
屈明人都傻了...不是哥,你是在说让他管吗?
他敢吗?
妮可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的声音极为嚣张的在白术耳边回荡。
第二天奥兹来给白术送败火药的时候,看着靠在门框上的米迦勒愣了片刻:“王子殿下,怎么不进去?”
按照以往这个时候,米迦勒不是应该出现在白术的房间里面吗?
米迦勒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起身走了过去,看着他手里的玻璃瓶疑惑开口:“这是给白术的药?”
奥兹点头,米迦勒嗯了一声:“需要多久起效?”
听到对方的问题,轻笑了一声,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礼貌开口:“只要喝下就会起效。”
他将装着透明液体的药剂瓶递给了对方,补充道:“这是经过女神祝福的药剂,不仅能够帮助他败火,还能帮助白魔法使维护身体,消除偶尔会贫血的症状。”
米迦勒摩挲着药剂瓶,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僧侣。
红色短寸发,五官轮廓深刻,眼眸中常带着和善的笑意,着一身简朴干净的生命教士长袍,
并没有什么什么特别之处。
奥兹即使面对对方审视的目光依旧没有半分不适,声音和煦开口:“王子殿下似乎很在意白魔法使。”
米迦勒并没有反驳对方,而是将手中的药剂重新递还给对方,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开口:“他现在应该还没有醒,你等下进去的时候,敲门声放缓一些,太大的声音会让他被惊醒。”
奥兹微微一愣,反问道:“王子殿下不亲自送进去吗?”
米迦勒敛眸:“不了。”
话落,向着送葬场的方向便走了。
还未走出多远,奥兹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王子殿下,您相信命运吗?”
米迦勒脚步一顿,沉默片刻后,吐出了两个字来:“不信。”
奥兹微微一笑:“女神会保佑你们的。”
米迦勒眸中红色光华流转,声音冷峻:“我记得生命盛典中有一句话是,以心守护万物。”
奥兹颔首,语气虔诚:“以心守护万物,遵平等流于永恒。”
米迦勒嗯了一声,双翅展开,转瞬间便从空地中消失不见。
奥兹笑着摇头,转身向着白术的房前走去,抬手刚要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奥兹先生。”
白术抬眸看向对方,声音沙哑,鼻子还有些堵。
奥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对方,将手中的药剂递了过去,提醒道:“白魔法使,熬夜可不是一个低血糖病人应该做的事情。”
......
当阳光铺洒大地,万物开始苏醒,今天的博尔多小镇格外的沉默,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在向着小镇外的集体墓园走去。
白术穿着白色的短衣手中捧着一支叶片金黄长满吱吱果的树杈,安静的立在黑色的墓碑前方。
此刻,莱奥拉指挥着众人将一具具黑色的棺椁抬入挖好的墓坑之中。
看着棕色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往下覆盖,不少的村民都开始了小声的抽泣。
邱悦悦哭的最为伤心,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出声:
“对不起,克里夫村长......”
白术沉默的听着,直到眼前黑色的棺椁完全被泥土掩盖。
他上前几步,弯腰将手中的那枝吱吱果树杈放到了墓碑前。
“愿神明庇佑你重回祂的国度。”
再次抬头,直起腰身,看到上面的黑白照片,那还是他颇为年轻时候的照片,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他戴着金边的眼镜,眼神还是那样的睿智和平静。
照片下方是一行墓志铭:最好的镇长,最好的丈夫。
奥兹和莱奥拉的吟唱声交叠:
“生命女神啊,祢是生命的源泉,伟大的母亲,丰饶和治愈的君主,死亡与新生的女皇!”
“我们是生命季的幼苗,是初生的婴孩;”
“我们敬仰祢,我们歌颂祢;”
“我们终将回归祢的怀抱!”
“这灵魂已走过祢的四季;”
“如今如麦粒落回大地;”
“如溪流归向海洋.....”
初秋的风在此刻轻轻拂过,带起了一片掉落在墓碑前的金黄叶片,缓缓落在了旁边刻有“最美丽的公主”的墓碑之上。
米迦勒沉默的看着祈祷台上,带着半边刻有泪滴形状银面具的奥兹,眉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