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广袤的海上一艘上好楠木打造的巨船随着阵阵的波浪晃动着。
“呕————”
船上人形形色色,多的是些布衣百姓,因着船中免费的食宿,众人面上流露的皆是惬意放松的神色。
“呕————”
除却周歧身侧这位晕船的季灵泽。
张渡——本名应叫东方仡,若不是有他指引,季灵泽怕是要直接吐到海里。
周歧想不通自己怎么总和呕吐物撞上,但若是能将时间调回一个时辰前,他定然是不会跟着人下山来吃什么更正宗的鲜肉饼。
“摊主?他说去岸边那艘大船上了,刚去不久,你们若是追过去还能叫住他。”
“这艘船在这停了两日了,要开去……哎呦!我给忘记那个牌子写着什么了,但船上的东西倒是免费的。”
“不知哪个达官贵人设的船宴,游一日便归来。”
“什么时候开船?现在啊!”
周歧与季灵泽性情相投一见如故,一人想尝鲜,一人想买饼带回去给崔确吃,结果转眼间便浮于海上下也下不来。
东方仡好似是季灵泽旧友,向船中的人要了味药叫季灵泽含着,便送二人去了船中设下的舱房。
季灵泽难受得昏天黑地,倒还不忘叮嘱东方仡要给崔确报信。
东方仡道:“我会派人去的,倒是你们二人,明日下船前,还是安分些待在屋中罢。”
东方仡说完便走,也不知这人究竟为何也会在这船上。
不过早先前莫名其妙的事情周歧见得多,看季灵泽进房休息后,便在船上转了一圈。
不过这一转,倒是叫周歧转出些不同来。
甲板中的行人大都是随意上船游个一天的普通百姓,但甲板中摆摊的商贩…
有小孩跑得飞快,穿过人群一个擦碰间要摔在地上,却见一只有力的手眼疾手快将小孩扯起,那块抛在空中的饼翻转一圈,扶稳小孩后身子利落一侧。
“滋!”
饼正正好落在盘上。
商贩的眼神皆是遮掩不住的凌厉,手臂有力、动作敏捷,好似皆有功底。
周歧被帅了一脸,鼓完掌后跟着排队拿了三块饼。
周歧头上还顶着帷帽,旁人看不清他的脸,几步下来却觉甲板上商贩看他的目光愈发不对。
虽未明说,但周歧直觉不好再多留,拿着饼便快步回了舱房。
果真闹心。
周歧无奈想道。
如今这张脸,就算蒙了面也要时时心惊胆战。
舱房摇晃幅度稍小,他将门推开,窗外海上的风贯穿而过。
“咚!”
一块木盒掉在地上,撞开盖子,露出里面嫣红的胭脂。
……
胭脂……
周歧抿了抿嘴。
“咚咚咚。”
夜幕降临,门外响起虚弱的敲门声。
“……周歧”
周歧拉开门来,门外季灵泽脸色苍白,还用一块手帕难受地掩盖着口鼻。
“我……”
“呕————”
季灵泽抬起眼来,本强忍着不适的身体在看到周歧那张脸时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
“等一下你现在吐还是因为晕船吗??”
“呕————”季灵泽夹缝中道,“当然,呕————,不好意思,你的猴子脸、脸可不可以、呕————”
周歧眼上、两腮、嘴角涂满胭脂,一个控制不住力道,便是满脸都是。
进屋喝了口水的季灵泽缓了半天,歉意道:“抱歉啊猴、周歧。”
戴着帷帽的周歧:“你刚刚是想说猴子吧。”
“你送的那个饼我吃了,味道很不错。”季灵泽生硬地转移道。
周歧:“……你没吐出来就好。”
季灵泽咳了两声,又喝口水。
“我方才在房中时想了想东方仡说的话。”季灵泽转入正题道。
“这场船宴,我应当知晓是谁办的了。”季灵泽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济世堂,他们会在两个月后会办一场百草会。”
周歧诧然:“百草会我知道。”
季灵泽似乎说到此兴致上来许多:“我前些时日在宫里时听人说,济世堂堂主八岁的独女被人掳走了。”
“掳走了!?”
季灵泽见周歧反应,八卦地点头道:“那贼人将人掳走后,给那堂主下帖,让其办一场船宴,招待百姓在海上游走一日,待客人在日出前下船后,在舱中装满济世堂两年税赋同此次百草会的彩头幻光瞳,才将其女送还。”
“我本已忘记此事,方才经东方仡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季灵泽道,“那堂主将此事暗自禀报了朝廷,今夜怕不会太过安稳。”
周歧简直不可置信:“就是我们现在在的这艘船吗?但是他为什么非要游一圈?”